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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工作 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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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手机。就在这一瞬间,手机中传出嘈杂的杂音,越来越响,间隔规律。任蓑雨咧嘴笑了起来。

那是放烟花的声音。

“砰——”

“砰——”

“砰——”

“砰——”

“砰——”

响了五声,她举起已经空了的酒罐,对江汐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任蓑雨笑眯眯的,把双手握在面前作许愿状。

“真想换工作啊……”

江汐想起还没有写自己的年终总结,加速吃掉手中这根烤肠。“你的工作有什么不好?”

“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没意思。我大好青春,就折在这儿了。难道你不是?”

潮红泛上任蓑雨的脸,江汐看到她飞翘的眼中隐隐闪出泪光。

“我……”江汐重新戴上口罩,把桌子上的酒瓶、废纸、调料末清理干净,垃圾归拢到袋子里封好。

“我再说吧。”

江汐其实不知道什么叫做“再说”。

七天病假休满,她如往常一样去上班了。大概是病中睡饱了,这天她竟没有迟到。菲菲来得更早,在群里吆喝:

食堂的早饭有人需要留吗——

江汐正提着包在马路边疾走,见到有吃的绝不放过:

给我随便留个什么……

留个饼吧!我马上到!

同事们于是才想起,江汐已经病愈要来上班了。五分钟后,她冲进办公室,看到工位上一块麻酱饼包在小袋子里,对面的菲菲不在,应该又是去打咖啡。

江汐轻轻咬了一口,打开电脑翻看这七天里工作群的聊天记录,希望尽快赶上进度。很快,组员们也接连到岗。

菲菲端着咖啡回到工位,看到江汐已经开始了工作。

“饼就剩这一块了,还是抢来的。”

“感谢感谢!”江汐作磕头状。但她其实也来不及吃。她不在的一周里,公司正在筹备和另一个品牌做联动、还会有线下活动。方案已商讨得差不多、互推文章也出了大半,她此时回来,怎么说都像个局外人。

这大概就是那天组长突然问她何时回来上班的原因吧?

胃附近突然迸出一阵绞痛。江汐捂着肚子趴在桌上,又咬了一口饼。组长这时正好开完一个小会回来,拿出手机公告新任务:

“第一批物料已经到楼下了,谁去接引一下?”

没人应声。

“小丢,你今天要值班是不是?”

“菲菲早上在忙什么?”

江汐握着饼,缓缓坐起来,擦了擦嘴角。

“江汐,你身体好利索了吗?”

江汐点了点头,披上大衣:“我好了。我来。”

江汐可能是全组最“积极”的员工了,总把“我来”挂在嘴上。最开始,这句话出自创造的热情,越到后来它越变成一种偷懒的方式——找个最不费脑的活儿把自己的时间占住,然后麻木地等它结束。

“我……我再说吧。”

元旦后的几天,气温又降了五六度。上午的阳光烤在身上,江汐仍只一阵一阵地发抖。她没有手套,哆嗦着手指握着清单和笔站在楼下,一边还在啃那块饼。冷风里吃东西不太好,但垫垫肚子总能把胃疼压下去。

运送物料的货车停在路旁。司机和搬运工人和她核对了车牌和货物,打开货厢门。里面放着七八只箱子,都是这次活动要用到的物品——笔记本、海报、帆布袋,都是年轻人喜欢的。还有一些多出来的,就单放在外面。

江汐对照着打印出来的物料清单,一箱一箱核对箱内的物品及数量,然后引导师傅们把箱子搬上楼。如此来回两次。

“清点完了,你也给我们签个字吧。”司机师傅说。

江汐接过他手上的货单,签上自己的名字。师傅们于是搬起剩下的几个箱子,利落地往楼内走。货厢内还剩下一些散在外面的物料,江汐算了算,一次能搬完,于是把饼叼在嘴上,把那些袋子、海报统统揽进怀里,又确认了一眼没有落下的。

她姿势别扭地从货厢前退出来,退到人行路上,小跑了两步想跟上他们。也是在这时,江汐听到了一声她的小名。

“汐汐!”

许久未听到的小名。在北京没人这么喊她,是在叫别人?江汐转过头,寻声音的源头,看见对面一栋写字楼下面立着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妈妈。

一瞬间,江汐咬着麻酱饼的牙差点松劲儿,等反应过来,又死死咬住。她左手提着袋子、胳肢窝里夹着清单、右臂抱着一怀海报,就这样站在新一年的马路旁,没有一手能放下。

红灯变绿灯,江汐依然叼着那块饼、杵在原地。妈妈双手提着几个大包,迈着小步赶上来。她穿来了她过年最喜欢穿的那件红色羽绒服,看起来好像又矮了一点。

江汐尴尬地提了提两臂,示意没有余手能接她从老家带的大包小包了。

妈妈将她看了一圈,没再挑剔她穿得太少、脸又瘦了或是不化妆没精神,只是说:“我记得,你以前在家的时候最不爱吃饼的。”

以前……

以前的江汐什么样来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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