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2)
我有点怕项知言,我说真的。
我现在怂得跟个鹌鹑一样坐在练功房的地板上,面前排开的都是我那些年写过的黑历史的打印稿。
我真的脸都要红透了,恨不得从项知言家里的窗户跳出去。
当年在网上写这些的时候,我真是万万没想到有天能在现实世界里碰上读者。
谢崤不算,这方面我们俩半斤八两,差不多丢人的事都做过,彼此攻击起来都有一堆素材可以恶心对方,我至今都保留着他当年qq空间的截图,就等什么时候我俩吵起来都不要老脸的时候好一击毙命。
但是这和有个读者在你面前一本本把你写过的黑历史亮出来是截然不同的,这感觉简直和裸奔没什么两样。而且每当我想开口和项知言说够了别摆了的时候,他都会扭过头一脸谴责地看着我,说:“我不把这些年收藏的孟老师的作品都摆出来给孟老师看看,孟老师怎么知道我懂不懂孟老师呢。”
………做作!他这一段话下来我都要不认识孟老师三个字了!
我真的是切身体会到什么是羞恼了,特别迫切的想找个什么东西把项知言的嘴给堵上或者把自己给敲晕,换做平时我说不定真就这么做了。
但是你知道吧,这个世界上天然有一些不成文的生物链,比如导演和演员,编辑和作者,还有坑里待了几年的读者和那个倒霉催的跑路了的写手。
所以我很不幸的,在这个语境里,被项知言拿捏住了。
我就想不通了,今天一天过的怎么就那么像做梦呢,经历的事噼里啪啦的跟打翻了橱柜似的,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对项知言还有一点局促和客气。我现在只想堵住他的嘴然后给他塞被窝里大家睡一觉起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隐约觉得我刚才那个想法有什么不对,又察觉不出来不对在哪,索性不想。
项知言还在那边给我列阵,他真的是厉害,居然还能按照时间顺序还原我那些小说的顺序。我现在真的是宁可他记性不要这么好。
“……你……”我真的是红着脸开口,“…可以了可以了……都多少年老黄历……”
“四年。”项知言气定神闲地回答我。
我卡壳了,大气都不敢出。
项知言拾起一本装订好的给我看:“最后是这一本,写到一半就坑了,时间上算你应该是进了山海剧组之后就没再写,正好四年。”
真的是谢谢您了!不必记得这么清楚!
我是真的手足无措,十几分钟前要和项知言叫板吵架的气势荡然无存,总觉得亏欠了他什么似的。
实际上我也没亏欠他什么啊,我就是在网上发发文章,混的都是快要倒闭的论坛,都是免费网站,我又没签约,也不记得有人打赏过什么,我在项知言面前到底心虚个什么劲。
项知言根本不等我整理出个章程,他在那把阵摆好了,又拿了一份新的打印本给我,没装订,就用夹子夹了一下。我拿过来一看,是我发给他的那个pdf。
“谈谈吧。”他直接在我面前坐下,那架势,知道的,他是演员我是编剧,不知道的,他是老板我是面试的。
我突然察觉到这气氛不对啊,往远了说他是我读者,往近了说,他先问我要的剧本,怎么现在搞得跟我卖给他一样。
我立刻找着发火的立足点了,雄赳赳气昂昂地就想就他刚才说我不是真心那话把架吵下去。
可是我这势还没起足呢,项知言就定定看了我一眼,开口:“你有多久没去看以前写的东西了?”
就这一句话,我烧了好久的气焰全给给浇熄,整个像从来没烧过一样地憋了回去。
那真的是,太久了。
我立刻头观鼻,鼻观心,装做什么都没听见。
项知言不给我装蒜的机会,手直接伸过来捏着我的脸抬起来,咬着后槽牙说话,看着恨得我牙痒痒的样子,说话的声音却很温柔。
“你现在知道心虚了,你刚才不还拿牙呲我吗?”
我看着他,不知怎么,那些想和他吵架的心思都都下去了,弥漫上来的是一股说不清楚的委屈。
我已经很少很少感觉到委屈了,委屈只属于还在避风港里无忧无虑度日的孩子,可以因为晚饭没有做喜欢的菜就觉得期待被辜负,骄矜地耍起脾气。
这种感情首先有主客体,总要存在一个辜负你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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