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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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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个片是真的烂。

导演非常知名,早年拍喜剧,拿了不少奖,票房也很高,近年来也不知道是剧本的关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拍的片一部比一部烂。

就比如这一部,首先剧本非常荒唐,人物逻辑乱的一塌糊涂,一度让人根本不知道在演什么。

而且这片还吹了一波服化道,说有多么多么高级,请了国外多优秀多优秀的时装设计师,天可怜见,一个东方背景的神话故事,你请外国团队做美术,简直是失了智。那造型一个个诡异的飞出天去。偶有能看的,也淹没在茫茫的妖魔鬼怪里了。

就这么个基础,任由项知言演技再好也无力回天。

我真的收不住脾气,完全是放开了胆子在辱骂,从美术骂到剧本,整个就是个喷火龙。

项知言就非常坦然地在一边附和我,甚至在我辱骂到一些具体的例子时还能补充细节。骂到最后还能跟我有来有回地分析起槽点来,我都骂懵了,我到底是不是在骂他?他是不是项知言?

等到这倒霉催的电影被一边跳戏一边快进地放完了,我嗓子都说得发疼,火辣辣的,项知言时机很准地倒了一杯水给我。

我喝完那杯水,手还握着杯子,整个人都臊得慌。

我现在要怎么礼貌又自然地提出自己想走这件事呢?

我这副样子自然落在项知言眼里,他非常做作地睁大眼睛看我,说话都是那种做作得不行的口气:“不是吧,你骂好了就想溜了?”

我被说中,不由自主地清了一下嗓子。

项知言把身子压过来:“不行,我照顾你一晚上,这会光听你骂我了。你得让我找回场子。”

我瞬间就有点发慌,不知道他想干嘛。

项知言眼睛都笑弯了,开口:“你中午去找手机那会儿,到底看到什么了?说说呗。”

一言就说中我要害,他别叫项知言,干脆叫项解语算了。

我抿着嘴不肯说。

项知言把身体压得稍微低了点,离我离得更近,他笑起来眼睛非常好看,有让人吐露心事的冲动。

“我说你啊。”他开口,“刚才骂人不是骂得挺起劲的,我看你都做好做仇人的准备了,这会儿又在顾忌什么。”

他离我很近,压迫感也一并压过来。我都准备要跑了,他却又突然拉开距离,重新在自己位子上坐好。

“你看,我多不体面的样子你都见过了,我不是也没说什么。”他不看我,看向被我们定格的一帧截图,是他撕心裂肺哭吼的一个镜头。

“嗯……这样吧,我们来交换秘密,我告诉你一个,你自己评估一下,可以用什么等级的秘密来换。”他说完,然后扭过头来看我,“先自我辩解一下,关于我为什么要接这个片子。你知道李同庸吗?”

我看着他,有点诧异地点点头。

李同庸是寰宇的老总,也就是项知言的老板。

项知言笑:“那你应该知道他睡艺人这件事吧,男女通吃。”

……这确实是寰宇会做的事。

这事向来不是什么秘密,除了没想到李同庸还喜欢男人,我感觉没什么好意外的。

寰宇向来的风格都是如此,当年的影后,现在正当红的花旦,只要和寰宇沾过关系的,几乎都被李同庸睡过。

用身体来换资源已经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事,大多数经历过那个糜烂时代的女星甚至会暗暗比较谁睡的更高级。

底层的人为了上位这么做只让人觉得无奈,但是连这个行业最上层的人也在默许和遵从这种规则,只让人觉得心凉。

影视剧算是艺术,这么一群搞艺术的人却这样,不免让人觉得可惜。

我倒不是有什么艺术洁癖,或是对这种**往来有什么偏见。

我只是觉得,理所当然的用身体去交换资源,即使包装以爱情和清高,卖的再贵也统统是贱卖。这一点谁都比不过倪曼那个花瓶,她只睡自己看的上的人。

都是世间难寻的顶级样貌,理应自己把自己放尊重些,也好对得起这副皮囊。

我看着项知言,差不多已经猜到他的言外之意,我不太希望他就这样直接告诉我。

可是项知言就好像突然丧失他解读人心的技巧了一样,把他没说完的话说了下去。

“他要睡我,我不肯,拍了这一部才攒够的赎身钱。”

项知言笑地牙齿都露出来,眼角弯弯,活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而不是正在吐露黑暗秘闻的青年。

虽然他信口胡诌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是我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毕竟这样他演烂片这事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怪到别人头上了。

但这同时让我感觉非常为难,内心开始了一场艰难的拉锯战。

不管这个事到底是不是默认的现状,也不管项知言是不是不怕这事被捅出去。他告诉我,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对我付出了信任。

人与人的交往就像是拍皮球,你用适当的力度拍过来,我用适当的力度拍回去,有来有往,才能发展出一段关系。

如果我骤然不接了,或是拍的狠了让对方接不住,俩人的关系基本就走到尽头。

项知言现在这样,就是把皮球拍了过来。等着我的选择。

我已经做过两次了,不管是在耀华会议室里磕磕巴巴的拒绝,还是刚才语焉不详地说自己要走。我都是在避开这个皮球,避开和他产生关系的可能。

可是这一次,项知言还是把球拍了过来,他甚至拍重了一点,好让我意识到他的诚心,也好让我没法再轻描淡写地敷衍过去。

事不过三,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可是我突然不想再和他这样不温不火地拍一段皮球了。

他这样拍了球过来,撩拨得让我想知道,如果我拍一击重球还回去,他是会接住,还是会避开。

这种心态和小学生比赛期中考考砸后谁更惨的心态极其类似。

大概我真的是个情绪忽起忽落的神经病吧,明明之前还在矫情兮兮地不想考验我们之间的交情,更早的时候甚至直接认为他大概会把我当成个笑话,现在却跃跃欲试地想把什么都摊给他看。

我打开手机搜了下微博,找到那个视频,我问项知言这里可不可以投影。他有点奇怪,但还是帮我操作了下。

我把孟家的那个访谈视频投到了屏幕上。封面就是我叔那个老阴逼。

鉴于我已经被开除出家籍,百年后也埋不到孟家的祖坟里,我们就尊敬地称呼他为龟孙吧。

点开播放键前,我对项知言说,如果他看完这个视频还愿意做我的朋友,我会告诉他一个秘密。

项知言挑了挑一边的眉毛,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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