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24(1/2)
安德烈看着别墅前略有些枯黄的草地上,他前段时间精神才好一点的的老师,瘫坐着,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东西。
四周一片狼藉,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堆一堆零散的金属、零件与钣金骨架,那些价值上万元的机器结构就这样散落在瘦弱的青年四周,如某个后现代风格的展览品。
安德烈愣了一下,他莫名的觉得这些地上的零件让他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却说不上来。
“这、这是?”
他还在纳闷着那是甚么东西,却突然看清了老师怀里抱着的东西,全身震了一下。
“克卜勒?”安德烈失声说。
不久前才和自己说过话的男人闭着眼睛,像睡着一样躺在老师怀里……只有头。
安德烈再度看向那些在地上毫无生气的散落着的金属支架,明明没有血液,却比任何恐怖片还有触目惊心。
那是......克卜勒的尸体啊。
他一阵晕眩,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先扶他进去......我收拾这里。”
却听一旁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的男人开口,他正在安静的收拾着现场,平时不跟别人对杠就不舒服的人,此时正在低着头轻轻收拾满地的残骸,确保一颗螺丝也不会遗漏。
安德烈惊醒似的从巨大的悲伤中回过神来,
“老师......我们先回房吧。”
他轻轻拉着邢蕴干枯瘦弱的手,护着他的腰,试图把他扶起来。
对方却跌跌撞撞的挣脱了他的怀抱,他的眼神一片虚无,似乎面前的两个人都没有映入他眼里,消瘦的手指剧烈的痉挛着,紧紧的抱着那颗他的机器人唯一完好的头,摸着他的脸。
青年似乎想说些甚么,那惨白的嘴唇嗫嚅着,流淌出来却是细微嘶哑的模糊呓语,安德烈听不清,直到他一直重复了很多次,他才分辨出来。那是......
“他死了.......”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安德烈鼻头发酸,他原本是不怎么喜欢老师身边那个坏脾气的机器人的,但是相处下来,发现他其实有一颗沉默而温柔的心,他看老师的眼神是那样温和柔软,单纯的不掺杂任何杂质。
虽然对方从来都没有说过,但他大概是喜欢着老师的吧。
明明早上才和他说过话的啊,现在……。
他安抚的摸着老师的肩膀,捧着他的脸擦去流了满脸的泪水,如哄一个被夺去心爱之物的孩童。
“老师别担心. ....我们把他修好,修好了他就回来了好不好?”
“修不好了,修不好了。”
邢蕴喃喃的说,似乎被触动了甚么开关,他原本苍白的没有血色的面色突然涨红,急促的大口喘气着,胸口剧烈的起伏,四肢不由自主的抽蓄。
安德烈一阵慌忙,六神无主,”老师,你怎么了?”
却听一旁的薛潮匆忙的奔向了屋里,”他缺氧,都别动,我去拿呼吸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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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蕴的身体在那次坠楼后急速的衰弱了下去,他一直坚持了很久,在他的机器人离他而去的时候,他整个人,才真正的被击倒了。
安德烈接下了照顾老师的重任,除了必要离开的时候,他几乎每天寸步不离的守着老师,但他的老师身体还是急速的衰弱下去。
说话、吞咽和呼吸的肌肉的神经彷佛都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在逐渐萎缩化,现在,他甚至连说话和吞咽都困难了,食物都得搅成流状慢慢地吞咽下去,情况每一天都在恶化,安德烈每天都要和医生通一次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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