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喜欢 二(1/2)
“青云啊,你明天早上回来一趟吧。”是师父的声音。吴青云立刻坐起身握着那颗传音珠,放在耳边仔细聆听。
“有点事,记得一定早点过来哦。”
他捏了两下珠身,又听了两遍。
她的声音在黑夜里空灵沙哑,温柔包容,带着深邃广袤的海洋的味道。
师父突然让我回去,会有什么事呢,公事或是私事?吴青云心底有点期待,他躺下来,很安稳,这一次很快沉入梦乡。
吴青云去得很早,天刚泛白,他在学堂门前留下字条就赶往木青阁。
来得太早,师父应该还没有起床。他静悄悄渡到厅堂,坐在案前等她醒来。
不久,一个倩影就从里卧中走出来。
“师父。”
“嗯,我还未洗漱,你等我一会儿。”雨烟打了个哈欠,不急不缓朝洗漱堂走去,“人老了,总是醒这么早。”
吴青云看着她的背影,她穿着简洁的丹青色长裙,秀发未梳,瀑布般倾落在窈窕的后背,垂在脚边。
她怎么样都好看。
“青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雨烟洗漱完坐下来温温柔柔地看着他。
“不知道。”
“十二年前的今日,你来到我身边,成为我徒弟。”
“嗯。”吴青云的手指开始摩挲衣服的布料,心脏无法控制地跳动起来。
十二年前,他还是个八岁的孩童,又蠢又天真,什么都不懂,虎皮膏药一样只会呆呆傻傻跟在她身后。她有着无穷无尽的包容和耐心,无论他如何胆小懦弱、愚笨无知。
吴青禾是个孤儿,五岁的时候父母以贫困之由抛弃了他,自此在乞丐堆里苟存,如果不是东方雨烟出岛办事在巷口碰到他,他一定就饿死在那儿了。
他是天灵根,具有极高的修行天赋,却一直毫无进展,在考核中手脚笨拙不堪,连地灵根的都比不过。
可是东方雨烟赶过来,她站在阳光下,第二次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来:“我带你走。”
就这样,本该被淘汰的吴青云成为掌门私自破例收徒的第一人,连两年后的擂台赛都没有参加。他被那只纤纤玉手温柔地握着,在众人的惊疑与不满中,跟着她一步一步走出训练场。
所有人都反对,不是因为他差劲,而是因为她破了惯例。
九岁的他孤独无助地站在大殿中央,茫然无措地看他们争论一些他当时不懂的话。
“虽然是天灵根,可你看他目前一窍不通,现在就收怎么跟其他弟子交代,你好歹也让他两年后通过擂台赛吧,就这么直接收徒。”
“嗯,可他若是擂台赛表现不好,我还是要破例收他,怎样都是破坏规则,不如早一点。”
于是,本该被淘汰的吴青云比同届弟子提前两年进行拜师,师父还是最出名的东方雨烟。
被嘲笑挖苦指控也自然而然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不敢对东方指点,只能把怨气不满撒在吴青云身上。“都说他天灵根,还是掌门的徒弟,你看他到现在连灵力都不会用,蠢死算了。”十岁出头的孩子已经可以用逻辑思考,却缺乏成人的理性和成熟,遇到不喜欢的事物就会口无遮拦,甚至直接动手。
他每次被骂被打都不敢告诉师父,毕竟是自己理亏不是么,他本就不该成为她的徒弟的。是她承受非议收容了他,怎能还让她操心替他遮挡伤害。他开始躲在木青阁不敢出门,但总有要出去上大课的时候。
“你那个时候,小小的,非常乖非常可爱,总是跟屁虫一样跟着我,每次疲惫的时候,一回头看见你就会欣慰很多。”雨
烟似乎已经忘了那些不美好的回忆。
其实雨烟一直记得,那一天,她从外面回来,第一次看见他在屋里包扎伤口。
他抬头见她进来,赶忙把袖子放下,她快步上前卷起袖子:“这是谁打的?”伤口范围不小,皮掉了一层,血不停渗出,顺着胳膊流下。
“没有,磕到了。”他低着头。
她不信,又翻看他的前胸后背与四肢,发现众多淤青和伤痕,顿时气极,心脏疼到酸楚。如果这次还没发现,青云会被欺辱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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