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出云优已经无法分辨现实与幻觉了，也许是因为太痛了，也许是因为他已经疯了。在他的视野中，整个世界褪去了鲜活的色彩，像是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把所有一切定格在了最残酷的时刻。

幻象中，他追随着父母的步伐跌跌撞撞地向前，却被遗忘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无边的黑暗与寂静拥抱着他，出云优蜷缩身体，他感到自己正在向深渊底部沉沦。

然而，却有一双手温柔又固执的强迫他抬起头，强硬的拉扯他，将他推向了光明。

温热的鲜血自伤口处汩汩流出，轰焦冻意识涣散，却仍是用力的攥紧了同伴的衣角。出云优忍不住收紧了手臂，他抱住轰焦冻，终于哭出声来，“我救不了爸爸妈妈，是我太弱了，对不起……”

悲伤与软弱无法打动幻境中的恶魔。

“幻象构建的太不稳定了。”格剌西亚刻薄的品评着初生的幻境。眼前的场景随着他的步伐变换反复，普通的回忆与扭曲失序的线条构成怪诞的世界，上一秒还是其乐融融的全家福，转过头却是面目空洞惨不忍睹的苍白尸体。

两种截然相反的场景生硬的拼凑在一起，像是卖不出去的诡异油画。

“我想要的是新奇与刺激，不是鬼屋啊。”纵使没有观众，格剌西亚依旧扭动着躯体，夸张的悲叹，“我对你的期待好像太高了。” 他的神情渐渐冷漠下来，左手搭上了刀柄，双眼穿过层层幻境锁定出云优的所在。

随后他的身体踉跄了一下，格剌西亚茫然地低下头，他的右脚皮肉已经腐烂溃败，露出累累白骨。他尝试着活动指尖，刀鞘脱手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音，他的手腕以下丧失了知觉。

原来我早就中了个性，格剌西亚想，利用幻境麻痹我的五感，再趁机发动扭曲剥离血肉，“复合个性吗？太厉害了，我都没有发现。”格剌西亚喃喃自语，“可惜，手法太粗糙，也太仁慈了。”

居然仁慈到让我无知无觉的死去。

格剌西亚用仅剩的一只手拾起刀，他决定带走出云优。这样的天才，这样敌人式的个性，只要稍加引导，就能成为出色的血腥的艺术家。

幻境渐渐支离破碎，出云优的眼睛盯着格拉西亚的身影，如宝石般殷红剔透的双眼淌下血泪，他轻轻眨了眨眼，地面，墙壁，天花板，目光所及之处扭曲出不祥的漩涡。

我要坚持住，出云优想，在我的身体崩溃之前。

纵使废了一手一脚，面对个性的攻势格拉西亚依旧游刃有余，他微笑着开口：“你是赢不了我的，跟我一起加入敌联盟吧，在那里你会找到真正的自己~”说罢抬高下巴点了点昏迷中的轰焦冻，“我可以饶他一命哦~”

出云优摇摇头，“输的人是你。”他小心翼翼的调整怀抱的姿势，“一看到焦冻我就知道，职业英雄马上就要来了……”

嘭！

大门被一股巨力掀飞，直直插入出云优与格剌西亚中间的地板，高大的英雄沐浴在月光下，伴随着披风猎猎作响的声音，充满自信地开口：“已经没事了！要问为什么，因为我来了！”

NO.1英雄，欧尔麦特，他来了。

结果不必赘言，在欧尔麦特强悍的实力下，一切的鬼蜮伎俩都被粉碎，格剌西亚被强劲的拳风击飞，穿透层层墙壁砸进安德瓦家的庭院内生死不知。

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出云优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残留在视线中的最后一幕是欧尔麦特焦急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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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只有黑暗和寂静，随后渐渐传来朦胧重叠地呼唤声。

嘀——嘀——

嘶哑的电子音划过耳膜，这是出云优半梦半醒间听到的最初的声音。

“情况怎么样？”

……这个声音……是欧尔麦特……

“患者生命体征稳定。”柔和的声音带着女性特有的安抚力量，“两个孩子都没事，接下来就等他们清醒了。”

……啊，焦冻没事，听到这里的出云优终于放松下来，放任自己重归黑暗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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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陪护区内。

NO.1与NO.2英雄楚河汉界，面面相觑。

良久，欧尔麦特轻咳一声打破尴尬的气氛：“安德瓦，好久不见了。”

“确实。”

“轰少年没事吧？哈哈。”

“没事。”

“你也是来探望出云少年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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