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贤王（1/2）
1、
王府少会客，温氏夫妇的来访多少让王府热闹了一些，知晓了他们与王爷的深交后，百笙微也放松了许多，看着璠王难得和悦的同温侍郎谈论着风月之事，赏词赋诗，抒文点雅。
亭榭之下，明灯盏盏，柔和了冷冽的轮廓。
意气风发的翩翩公子们说着此时彼时的趣事，论及去岁王爷大婚东征之事时，温子墨还喟然长叹去年没能及时登门贺喜，本打算新春拜访，却又被东征所扰，直到今日才得以恭贺王爷王妃喜得良缘。
白驹过隙，百笙微想起往事还有些感慨眨着乌黑的眼睛看了璠王一眼。
璠王兴致不错，眉眼温和，浅笑着不轻不重的说一句：“幸得此亲。”
好友月下酌酒不断不绝，直到快亥时了，温氏夫妇才道别辞去。
回了寝殿，璠王兴致犹存，斟了一壶酒坐在窗台下，看着外间已入深夜的寂静。
夜色如墨，银白月光下，颀长身影尤显孤冷。
百笙微洗漱后略微疲倦，披着外敞打着哈欠走了过去：“王爷可别喝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璠王看了过来，浅酌了两口，看着百笙微笑了笑。
“所以王爷是喝多了？”百笙微拉着衣敞，靠着窗栏同璠王一同望着外头的静谧。
璠王捏着酒杯，摇头苦笑了一下。
“恩？出什么事了？”百笙微很少见到璠王这般样子，不由得紧张起来。
璠王放下酒杯，揽着百笙微的肩膀，裹紧了她的外敞：“无事，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
“你可知何为皇子？”璠王搂着百笙微，轻声问。
天子之子，皇家之贵溃。百笙微心头念着答案，可是看到璠王有些黯淡惆然的眸光时，摇了摇头。
“皇室之中，凡宗王之子，皆为皇子。”璠王开口，缓缓道，“皇家子弟，一脉之亲，血脉相连。”
“先王就是亲王之子，非皇储继位。彼时，太祖子嗣凋零，年迈而后继无人，遂旨令先王登基。”
“先王出身世贤王家，登基后以贤德治世，并不奉用长嫡为先之道，欲择贤为储君。自我年幼时，便按先王教诲随太傅学知学礼，因皇室中与我同龄者无几，太傅单独授课，不出两年我便能自学自解。许是母妃受宠，先王待我很好，念我无伴无聊，许我入军营。”
“那时，还未立储。”璠王顿了一会，直到眼底的冷气散尽了才继续平静的说道，“军营里得识了子墨，在那里度过了三年，他替我解决了不少麻烦。”
“之后，先王卧于病榻，我回朝陪伺他左右。”
“先王病逝前曾说，生于皇家，便得以君子之道授之育之，不论年幼尊卑，皆为天子之选。每一位皇子，都应有为圣之文斐德才。明德治世为天子，守德辅世为贤王。”
璠王低头看了下神色凝重的百笙微，轻叹了一口气：“皇子之后，不为天子，便做贤王。”
......百笙微拧着眉头，听着璠王的话似懂非懂，但隐隐觉得璠王好像特地漏掉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微儿？”璠王见百笙微仍在出神，轻声唤了唤。
百笙微皱眉盯着璠王，捋了好几遍。这些都是先朝时的事，她不甚清楚，而且璠王说得平平淡淡，似乎没什么大事，可是却总觉得莫名沉重。
“恩.......那——”百笙微想要抓住事情深处的联系，却还是只能暂且着眼表面，“那，在军营的那三年王爷遇到什么麻烦了？”
璠王低下头，平静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感情：“该遇到的都遇到了。”
“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璠王捏了捏百笙微的微凉的鼻尖，放下了窗杦，进了里间寝殿。
百笙微望着那皇贵清朗的身影，默默想着。
每一位皇子，即天子之选。按王爷所说，先朝时，王爷在宫里受到的都是如皇储般的礼待与教诲，那应是一位礼德兼备文武俱全的皇子。父亲曾提过，论文采修行，璠王乃治世之才。
如今王爷却以血性暴戾闻名，纵沙场上百战百胜荣耀我朝，为一世枭雄，可与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皇家公子相比便相去甚远了。
不为天子，便做贤王。
一日皇子，万代朝臣。
百笙微不由得惆怅起来，王爷年少出征，身带家仇却还因这句话生生放下了。
天子也好，贤王也罢，最终为的都是大宗，先王的这番苦心，不知道是不是只有璠王记下了......
2、
鹊叫枝头，春意愈浓。
不似漫漫寒冬，春天过得尤其的快。不等仔细观赏百花争放的盛景，有些花期短的花便已凋零落地。
回京这段日子以来，璠王不断的在皇宫与王府间来往，近来圣上对税负劳役等事很是烦恼，尤其大宗边角城镇依旧山匪横行，百姓生活疾苦。京中再无皇家宗王，圣上对璠王很是信任，烦于政事的时候便会宣璠王进宫与他闲谈放松些许。
百笙悦先前因凤栾殿受皇后指责一事，在东殿闭门不出了几日后，便开始接受宫里嬷嬷的教礼。相比之下，百笙微闲散自在很多。
“钰兰的病好了。可算是好了，都快两月光景了。”百笙微一目十行，把信丢回给肖溯，“你今天怎么没跟着王爷进宫？”
肖溯收好信，回道：“今日厉温不在，王爷令我在府内保护王妃。”
“......”百笙微翻了个白眼，趴在围栏上眺望着东殿外院上的几个人影，“就在府里，这么多护卫还不够啊。”
“厉温今天怎么不在？他去做什么大事了？”百笙微百无聊赖的闲问着。
“西南有些动乱，他前去打探消息。”肖溯有一说一，问一答一，不再说话。
百笙微扯了扯嘴角，远远的看着教引嬷嬷叽叽喳喳的拿着帕子和小册子给百笙悦教说着宫里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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