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坠马（1/2）

1、

百府内，百笙微正拉着百笙悦在庭院里玩耍，就听见百太师房里的小厮来叫她。

百笙微拾整着衣服，让百笙悦先回房，自己去了书房。

才进书房，百笙微还没开口问，小厮便关了门出去，百太师拿着一寸信笺递给百笙微。

“这是什么？”百笙微见百太师一脸严肃，不安的接过信笺看了起来。

......

“这...这是何时收到的？”百笙微有些无措的拽着信笺，捻了火信先烧了信笺，才静下心看向百太师。

百太师抚着银白胡须，满面愁容：“就方才，是我早先门下的一位学生传来的。”

百笙微皱眉，心思不定。今早出来时，难怪见王爷一副郑重的样子，今日狩猎竟是那些有心人的狩猎场。

“太子坠马，父亲觉得会是人为吗？”百笙微在桌前坐下，悄声同百太师说着。

百太师只一下一下的抚着胡须，并不说话。

百笙微看不懂，有些着急：“父亲？如今这情形，是韩帅？可是这可是他亲外甥。”

太子是储君，对太子动手就是对皇储、对圣上不满。如今这情形若是人为，必然将是一场暗中的博弈，下棋的人，太多太多，棋盘上互相制衡，互相怀疑。

不仅是朝中的逆臣，甚至可能是邻国暗卫作祟。

百笙微越想越不安，对今晨离别时璠王的话越加在意。

璠王是猜到了？还是说......是王爷？

百笙微蹙眉，看着百太师：“父亲，王爷同你说过什么吗？当初我那样劝您早些致仕，可是您转头就在朝中进谏，如今皇恩浩荡，父亲又一反常态的与早先的门下学生往来。父亲？”

“您都年过半百了，怎么还趟这浑水呢？”百笙微叹气惆怅。

百太师睁着清明的双眼，看着百笙微担忧的模样，心间亦泛酸。

济济凡尘，他本打算一朝致仕，隐于市野。

但是，众多不染风尘的人都是从风尘中走出来的，从儒志学半辈子，同无数墨客文人一样，遇一明星，便是粉身碎骨，也将忠守那一轮日月。追随大宗的王，扶忠良，荣盛世，这是他入官时亦是众多为官者一同的志向。

“微儿，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为父...为父......”百太师清明的眼眸带上了些湿润，一贯淡泊平静的面上露尽沧海桑田般的悲伤。

百笙微还是不理解，但事到如今，埋怨后悔也没用，只得在迷雾中在这混沌棋局中找到生路。太子坠马，总归不是好事，意外便罢了，若不是意外，调查一番，王爷会被扯上关系吗？

百太师扶着桌子站起来，走到案边，昂头看着墙上的一幅画，颤着手抚了抚画中的女子。

“微儿，年宴上，切记小心，若皇后太后叫你侍着，一定要小心。不要贪玩，不要贪嘴，不要——”

“爹~我知道了。年前，我再求求王爷，到时候去见见娘。”百笙微也站起来看着那副画。

依山傍水，是南方苑子的特色，绿柳垂条，连波微漾，水边的女子带着蓑笠挑着细杆垂钓。细滑的纱绸缎袭身，腕间的肌肤如酯。

“先生，劳请您帮我拦辆马车可好？”

“这位姑娘，此处非街市，并无马车可拦。”

“恩...那先生可否送我一程？方才我见先生也在对岸垂钓，不知先生可有收获？”

有，拾得了田野间的一株向阳而开的花。

“若先生无所得，我可将我筐里的鱼儿分你一半，只劳先生送我一程可好？”

“不知姑娘家宿何处？”

“不远，先生定顺路。前面直行右转到底，门口栽着竹林的苑子。”

“姑娘可记错了，那是鄙居。”

“没错，先生住所旁，挂着蔚氏红笼的就是我的家。”

盛夏日暮，浴着橘黄的夕阳，百先生驾着简陋的马车，旁边坐着一位清丽淡雅的女子。一辙一辙，直行着，右转着，时光慢慢。

明宗一十五年，琰王逝，百生辞了官，称病闭门不再踏足朝廷之事。

明宗一十七年，百生携妻回京，先王再次请百生着官服入庭朝，授礼教学。

一朝，太傅为太师，百太师兢兢业业，在京城这么一待，便又是几乎二十年的光景。

相濡相敬的夫人逝去，咿呀学语的女儿已然亭亭玉立入了王府为王妃，百太师的这一生，同京城同这深宫恩怨，终究是分割不清。

2、

望尽峰上，营帐零散摆着。

事发突然，拔营仓促，营地上满是一些未及处理的野味。

太子坠马，峰间险峻直坠一丈，羽箭刺进肌肤，瘦弱的太子被寻到时已是昏迷，面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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