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孰能无过（2/2）

“你为什么没有飞升？”

越廷淡然一笑，“飞升有什么意思，我在这个地方好歹与你相近。”

“……”

越廷将千年之前的真相向孟婆原原本本的告知孟婆，当年他本是可以飞升成仙，但是在划掉孟婆名字的时候，转了念想，他以自己的往生之力帮助杨程提前炼成了聚魂剑，目的就是为了往后聚魂剑能成为鬼府的稳定支柱，这是他一早就与判官商量好的。

孟婆对越廷的话半信半疑，“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说清楚？”

“你这个脾气，说清楚了我还能去做吗？”

孟婆毫不客气地在手中幻出长鞭抽向越廷。

“看看看，一言不合就动手，都过去一千年了还是这个脾气。”

“因为我守黄泉客栈的时限不长，所以你率先把我的名字从生死簿上划掉，又和判官达成协议，利用杨程炼化出镇守鬼府的灵器，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孟婆一边抽一边陈述，“你和判官的那些破事我早就知道了，杨程也早就知道，你们以为自己有多聪明，不过是自以为在牺牲自己稳固苍生的蠢蛋。”

“哎，你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越廷看着孟婆的攻势弱了下来，立刻抓紧机会来到孟婆身边，“咱们有话好好说啊。”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孟婆说完，又和越廷缠斗了起来。

结界之外，杨程趁着肖晨星注意力转移的片刻，将聚魂剑收入手中，与主人再度聚首的聚魂剑剑气四溢，镇魂柱外亡魂哀鸣。

“这个杨程在里面干嘛。”

判官没有回应阎王的话，他皱着眉紧盯着镇魂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镇魂柱内，杨程挥剑将时间停止，他站在原地看着肖晨星，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反应。

“把聚魂剑给我。”

“道长，找别人借东西可不是这个态度。”

“聚魂剑虽然为你所用，但是是我用它造下的杀孽，怎么能算你一个人的东西。”

“你怎么总是下意识地为我掩盖过错呢？”杨程说道，“早先我偷跑出去玩，被母亲教训时，你会出来为我编造一个谎言。我在外面惹了事，你主动帮我出头，回家后也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当时我只觉得你是昆仑山了不起的修士，你做这些是因为在保护我这个普通人，而且你算得上是我师父，虽然没来得及学上点什么本事，但是相识一场你为我背的锅，当时我也觉得是理所当然。”

“怎么一千年过去了，你的性格变了，现在连我血屠义盟庄和红雪阁的事情也要一肩扛了？”

“你……”

“看，你就是不适合做恶人。”杨程笑道，“我才说了这么几句话，你就没了反驳的话语，脸皮子天生薄就别做不适合自己的事情了。”

“当年酆都的无辜人

命都是死在我手下，你要一肩担上可是恶人做多了，想做个善事积极阴德？”

“道长。”杨程沉下脸，在肖晨星以为自己说在点上的时候，他一挑眉露出惯有的痞笑，“你还真的说对了，我得积极阴德，换一换祖上往后的千年还能有好命数。”

杨程说完，聚魂剑已经抬至心口，“我的道长啊，为恶不适合你。”

“不行！”肖晨星快步奔向杨程，但是却因为镇魂柱内，杨程本就是主人，加上持有聚魂剑，他的行动被上了禁锢。

肖晨星的灵力因为情绪的波动大幅度紊乱，本来靠着灵力恢复的视力很快陷入了黑暗，等到禁锢消失，他只能在万千纷杂的血腥气里寻找属于杨程的一缕。

“别找了，灰飞烟灭了。”手握着聚魂剑的越廷立在肖晨星面前，“肖道长的魂魄已经完整，出去后稍加调养即可恢复正常。”

“……”肖晨星低下头不发一言，片刻后说道，“有劳越先生送我出去。”

越廷叹气一声，将肖晨星送出镇魂柱后，本以为自己以后绵长的一生是独享的孤单寂寞冷，转过身却看到孟婆满脸怒气的站在高处。

“孟婆大人不打算走了？”

“不走了，我给你一个还债的机会。”

……

二十二年后酆都。

“老板，咱们今天的任务已经提前完成了，可以下班了吗？”黑无常推开特控局局长办公室的门，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等待请示的回复。

“嗯，你们忙完了就回去吧。”应声的人一身干净妥帖的打扮，他取下脸上的细框眼镜，剥开一粒糖果丢进嘴里。

已经做人二十二年了啊，不知道杨程的千年是怎么过来的。

“那个……你就是特控局的局长吗？”一个小心而礼貌的声音打断肖晨星的思考，闻声看去，说话的人有着柔顺的黑发，简单舒适的运动装将他衬托的阳光又温柔，“hi？”他一笑，露出的小虎牙说明主人是个坏点子颇多的小机灵。

“不是。”肖晨星笑着示意他走到办公桌前，“我只是代理局长。”

“你好，我是新来报道的人类执行员，杨程。”

“入职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您请说。”

“你觉得当人犯了过错，应当如何处理？”

“嗯……”杨程思考了一会儿，“人非草木，孰能无过，总要给他重来的机会。”

“嗯。”

欢迎回来，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