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需勇敢（1/2）

目光顺着萧亭上台的身影往前移动，纪然看到了坐在远处的夏筱旭，本欲跟着向前的脚步微微一顿。

夏筱旭也看到了他。她先是一怔，接着抿嘴笑笑，拿起酒杯向纪然走来。

她穿着一件连衣长裙，却大得有些不合身，没有风的支撑，便瘪着贴在身上，仿佛整件衣服里包裹着的，只有薄薄一副骨架。

大家已跑到台前为萧亭捧场，卡座这里只有纪然一人。

夏筱旭与纪然碰了碰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在酒吧看到你。”

纪然笑应一声了，喝了口酒，眯眼看向台前。

萧亭开始弹奏，主唱开口演唱。乐器声、歌声、欢呼声混入人的耳朵。

“他唱得真好，是不是？”夏筱旭说。

“嗯，很好听。”

“他们乐队是这学期才来到沧浪的。”夏筱旭笑着说，“他们一来我就关注他们了，主唱唱歌好听，人也长得好看。唉，怎么现在的帅哥都比我还小呢？”

纪然只觉得周围昏暗的环境像个无尽的黑洞，将所有意识尽数吸走，脑子不住下沉。他轻声问：“学姐你常来这里吗？”

“是啊。来这里喝喝酒、跳跳舞、看看帅哥，心情就会好很多呢。”她又喝了一口酒，水色将她的唇染得通红，“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人认识我，闹的疯了也没人看见。酒一喝、一吐，隔天什么事情都忘了。”

纪然垂下眼。

夏筱旭突然笑了：“以前只知道萧亭小提琴拉得很好，没想到他也会弹吉他呢。”

高潮到了，人的耳膜、视网膜都随着乐声震颤着。

夏筱旭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朝台上扬了扬下巴，眼睛一弯：“不过，不得不说，他对你可真好。”

纪然一愣，接着耳朵渐渐红了，隐匿在黑暗中看得不清楚。

“他都告诉我了，想必也向你传达了我的回复。”夏筱旭的声音有点低，几乎要被音乐声掩盖，她顿了顿，回头看向纪然，“但是我还是想当面告诉你——没关系的，真的，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它也应该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偶然的撞见不该成为你的罪过。”

纪然低声说，他怔怔望着台上的萧亭，后者正低头拨弄着琴弦：“我不够勇敢，即使你不怪我，我也知道，我确实不够勇敢……”

夏筱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拍了拍他的肩：“其实不够勇敢有时候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否则你认为为什么那么多人选择明哲保身。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或者不敢去做的事情。不能因为他的性别还是别的什么，强硬地要求他必须勇敢。”

纪然看向她。

夏筱旭接着说：“一味的要求别人勇敢，要么是道德绑架，要么令人神经错乱。”

“神经错乱？”纪然有些疑惑。

直到几个月后纪然才真正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某处的桌上已摆上了见底的安眠药。那时所有的事情都已尘埃落定，如所有的一时热点一样，不复当初的轰动，早就掀不起一丝水花。

此时的夏筱旭却吐了吐舌头：“我随便说的，你别当真。”

纪然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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