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20.
这番颠簸感不无熟悉,像是整日里坐的马车,唯一不同的是,换做他被绑在车轱辘底下,碾过来又碾回去。
明光迷迷糊糊间也是疼的,他又是头一回尝到这个味道,一直气若游丝的低吟着。
直到被放置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
“真是好的命,挑了脚筋还要替他医治,你说韩先生究竟是要他还是不要他?”
“谁知道呢,你看他这张脸,不错是不错,但是菩萨蛮哪缺好颜色呀。”
“可不是么。”那人撇撇嘴,“听闻韩先生还为了他,用‘霜天晓角’处置了一个仆人呢!”
“真有此事?那他很得韩先生喜爱才是,怎会……”
“也罢,咱们只管办事,嘘,郎中来了……”
明光前脚被送进医馆,后脚医馆旁的驿站便迎来了本季最为难当的客人。
一个锦衣公子,一个杏眼姑娘,一个银鬓妇人。
宋疏石一进客栈便直奔掌柜的去,“请问有无看见一个年纪跟我相仿的公子?”
掌柜的是个圆润肚皮的中年人,他同妻子面面相觑一眼,试探着道:“这位客官,小店每日接待的客人里,同您年岁相仿的可太多了,比如靠西窗那个公子,哟,这碗红烧狮子头正要送去的也是——”
身后帘子一打,一跑堂的跳了出来,手中果不其然端着一碗色味馋人的狮子头。
“还有楼上天字二号房的姑娘,她与她长兄也是远道而来,要注意是廊尽头右手边第二间的二号房,而非东面第二间……哦,还有——”
掌柜的果然细细说起,宋疏石听的脸色黑的彻底,连胸口都犯起了疼。
说起那日,那古怪郎中替宋疏石施针过后,宋疏石酣睡到午后才醒。
一醒来檀儿便快手快脚的替他张罗着洗脸,布菜。
宋疏石记挂着明光,心里有些芥蒂,醒来见第一眼不是他,登时就不痛快起来。
那个不识相的小东西,整日里胡言乱语,早上才说了什么结发,醒来就没了人影。
宋疏石一忍再忍,终于在拿过热巾摁在脸上时不经意地问:“明光呢?”
檀儿不知何时绕到窗边,正把窗重新支起来,兴高采烈地说外头天光明媚。
宋疏石这一会儿神清气爽,胸口厚厚的纱布也没那么碍眼了,饶有兴致地就要下榻。
不料这一动作牵扯到胸口的伤,檀儿一回头见宋疏石像是犯疼,脸色煞白的靠过来。
宋疏石只好又躺回去,但凭这一眼,确真见外头凉霜微融,正从檐上滴水,对街苍树盛开了一朵冬花,点亮了翠绿。
确实是难得的好天气。
“明光总不会没见过回暖,上街玩去了吧?”
宋疏石提了一嘴,檀儿正把热巾丢回盆里绞,水花乱溅,哐当乱响。
宋疏石觉得有些不对,沉下声:“檀儿。”
那头一声响,檀儿又不巧打翻了铜盆,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
宋疏石作势就要下榻。
檀儿火急火燎地冲过来:“使不得使不得,宋公子旧伤未愈,那冷面郎中特地嘱咐过,万不可下榻!”
宋疏石从善如流地问:“回答我,明光在哪里?”
檀儿绞着袖子,“这个……明公子……他……”
宋疏石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走了。”
门被突然打开,银亮的发髻载着冬末零星暖意登门。
老夫人掷地有声地接过话,就这么站在门中,直直盯着自己及冠的儿子。
“什么时候回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