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尘缘起（2/2）
“老夫子在上，请收学生许汉文一拜。”
三更时分，更夫敲着铜锣走在街上。
五个奇装异服的人凭空出现，揭走了他们的帽子玩的不亦乐乎。
“欸？我们的帽子！”两个更夫看不见五鬼，被耍的团团转。
“住手！”
青衣人从一团雾气中走出来，夺走了他们手上的帽子，往那两人身上一丢，“我带你们出来是闹着玩的吗？把帽子放下，跟我去干活！”
“是……老大！”五鬼恭恭敬敬道。
转瞬间，他们就出现在了衙门银库里。
“什么声音？”李娇容飞快奔向银库，她刚才吃了夫君许公甫送来的饭，听见动静精神一振，随即破开了库门。
里面只站了一个青衣女子。
“好啊！总算让我抓到你了！”李娇容道。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青衣女子说着便劈手打向她。
第二天中午，李娇容让几个捕头兄弟抬了回来。
许公甫把自己弟弟从庆余堂拉来回来。
“哎呦，这是怎么了？”许汉文看着嫂子腿上鲜血一片染红了衣服，皱了皱眉。
“还不是那个杨知县，抓不到人就拿你嫂子出气。”许公甫脸上带了怒色。
“要怪就怪那群窃贼！那个青衣服的女人实在能打！我追了她半天，追到一个荒宅里，突然窜出来一条青色大蟒蛇！”李娇容过于激动，牵动了伤口，呲牙咧嘴道。
“唉，你小心些！”许公甫转头对弟弟道，“去给你嫂子把药熬着。”
等许汉文走了，许公甫这才小心翼翼的揭开她的衣服，把买来的药膏给她一点点涂上。
“哎呦，你轻点！”
“这是打了你多少下？”许公甫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
“二十下。幸亏打我的那个是我兄弟，都没往重了打。”李娇容握着他的手捏了一下，“我没事儿。”
许公甫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次日一早，许汉文照旧去了庆余堂。
“来了？你嫂子怎么样了？”王员外正在拨弄药材，抬眼看见他，停手问。
“用了药，好多了。”许汉文礼貌回道，“劳您费心。”
“唉，汉文啊，你订亲了吗？”王员外突然问。
许汉文想了想，“以前订过。”
“那是为什么退了？是你看不上人家？”王员外问。
“不是，只是我功名未就，怎么好意思娶亲。”许汉文笑了笑。
“功成名就才娶亲？你口气可不小啊。怎么着，你非要等到登坛拜师才成家？”王员外哼了一声。
“不是，怎么说我也要先把医术学好。若是那之后能遇到情投意合之人……自然最好不过。”许汉文缓缓解释道。
“情投意合之人？我看是美人吧？”王员外摇摇头走到一边，嘴里还在嘟囔，“穷小子也白日做梦……”
我到钱塘时正是二月中旬。
身上没有人间的银两，只好就近寻了一处荒宅打算落脚。
方才拂去了破椅旧桌上的蛛网尘灰，我便听到一人大笑，“今儿是什么日子？竟来了一个玉似的小相公~”
那人不露脸，继续带着笑意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的府邸？”
“实在抱歉，我本欲在此处歇脚，既然它已有主，那便告辞了。”我解释一番正要离开，一袭青衣便出现在我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你这是作甚？”我挑眉看向她。
“我在此处百年都未曾见过你这样玲珑标致的人，”青衣女子抱臂围着我走了一圈，坏笑着说，“我可比神仙厉害。你不如留下来，做我的人？我包你快活似神仙！”
“无礼。”我不仅皱起眉。
姑娘家家，怎可如此轻浮？给她个教训也好。
“我可以依你。”我笑了笑，“不过你要打赢我。”
“没问题。我等着一亲芳泽~”她笑着伸手要摸我的脸。
我脚步微动，转瞬就在她十几步之外笑着看她。
她怔了怔，不服输的追过来，“等着！”
二月向来是踏青的时候，万物复苏生长，翠色喜人，遍山回荡这清亮的女子歌声，好不动听。
许汉文背了篮子独自上山采药，只一上午的时间，他的筐子就要满了。
“施主。”
他抬眼，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清秀和尚双手合十站在他面前。
“师父。”他回了礼，“什么事？”
“施主好一副相貌，可觉得这歌声好听？”和尚微微一笑，问道。
他停下动作听了听，“自是好听的。”
“那些嬉笑女子可觉得好看？”和尚抬手指了指山下经过的一群妙龄女子。
“也不尽然。”许汉文看了一眼，客观道。
“所谓红颜枯骨，施主颇有慧根，只是还未领略世间真正之美。”和尚带笑道。
“师父知道？”他反问，“你不会要劝我出家吧？”
“正是。施主聪慧。”和尚笑容更深，“我佛慈悲，渡人无数。施主若入我门，潜心修炼，假以时日，定能脱离人间红尘苦海。”
“敢问师父，我尚未入红尘，又怎么能脱红尘？”许汉文低头采药。
“善哉，人生在世，便在红尘之中。施主何不让佛祖渡你早登极乐？”和尚劝诫道。
许汉文摇头，“我还需成家立业，不会出家，也不可能出家。师父还是去劝别人吧。”
和尚不肯死心，“今时你不听劝，看不破万事皆空，来日必有苦果。不要空负了这一身慧根。”
“不劳师父费心。”许汉文采够了药草，悠悠的下山去了。
和尚手中念珠几转，目光追随他而去。
“相公饶命！”
不到百招，青衣女子就输了。
我的雄黄剑抵在了她的脖子上，“你可认错？”
“认错认错！”她飞快道。
“看在同类一场，我便饶了你。记着今后莫要欺负旁人，好生修炼。你资质不错，若要成仙，还需戒掉蛇性不堪。”我收了剑将她扶起来。
“我名岑碧青，不知哥哥姓名？”她笑嘻嘻道。
“白玊桢。”我回答道，“就此别过。”
“欸！”她叫住我，“哥哥饶命之恩，小青无以为报。承蒙哥哥大度，小青甘愿做侍从，追随哥哥左右。”
“你……侍从？”我看她一副姑娘样子，有些吃惊。
她一下便会意，摇身一变，一个青衣男子便出现在我眼前，他笑了笑，“我本就是条公蛇，寻常找乐子时才化作女相。”
“侍从就不必了。还是结拜做兄弟吧。”我点点头。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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