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无与（1/2）

“吃吧。”古辞把烤好的鱼递给了小陶。

“谢谢何大哥。”

山洞的深处有一处自然的天井，天光由此倾泻而下照亮了这一方洞府，在地上印下一圈光明。

光明之中万陶正坐其中，她身下是一层一层向外延伸的阵法。

“今天就是十五了，等你吃完了我们就开始。”

默默啃食烤鱼的万陶顿了一下，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古辞和车子序在津谷中发现小陶时，她正在被谷中怨气灼蚀，整个人不成人样，如今在阵中休养了数十日才渐渐恢复。

“何大哥，真的能成功吗？”少女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

古辞笑着看着她：“当然，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是，”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杀了那么多人，满手鲜血，如果现在不是您压制着我，我也会立马尊崇本能，去杀戮吞噬。”

古辞轻抚着她的头顶，“不是你的罪孽。所有的错都是导致这一切发生的那个人该承担的。”

“我会送你重入轮回的，相信我。”

万陶望着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车子序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你就这么有把握？到底是什么办法？”

古辞没有回头看他，只是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只小匣子，这是他寄存在车子序那里的，里头一共有三颗珠子。

当初同他一起来到这里的一共有十一颗珠子，用来镇压山河扫除怨气的那些大部分被李行收了去，这三颗算是他最后的底牌了。

“春山空。”他将一颗珠子放于阵中，如此念道顷刻便抽干净了里面所有的祝力，浑厚而纯净的力量填满了整个阵法。

车子序一惊向后退了几步，摇着头道：“你这也太下本了。”

“小弟现在能力被封很多地方察觉不及，还请子序兄在此替小弟压阵了，就当还这几十日山珍海味的人情。”他说着一刀划破了的掌心，刀口深可见骨鲜血倾泻而下。

车子序本来还想贫嘴两句，见到这阵势就只好默默地还这个人情了。

这么多年，吊着万陶的是当年万氏村人逼她吃下的古辞的血肉，只不过这些的力量还是有时限的，随着时光的流逝效用也会愈减愈低。当低到了一个极限，万陶追寻这种血气的本能就会压制住她的理智。

而如今万氏村的人都是当年接受过古辞解咒的那些幸存者的后人，他们的血脉里还潜藏着古辞的血气，这是万陶吞杀他们的原因。

说到底都是古辞的血气作祟，他现在要做的也不过是将万陶身体里残存的那些血气彻底剥离。

大量的鲜血融进了阵法之中，它们若深海游鱼一般独立地逡巡在祝力中，一圈又一圈不停地游荡。

而放眼大漠，富木那居然连三个月也没有撑住。王都被狼王铁骑踏破的那一日，富木那的头颅被悬挂在了城门之上。

月余之后，狼王正式拥立了沙努尔为狄族大汗，将自己的铁骑变成了王都的卫军。

于此同时，大成宫禁内层层保护之下的梁德妃竟然毫无预兆地滑了胎。

这么一查居然查出了厌胜之术，缘是梁德妃终日佩戴的香囊之中，有一厌胜木偶。木偶形似胎儿，面目狰狞满身以朱砂绘满血迹，很明显就是用来诅咒皇嗣的。

陛下震怒之下宣布彻查，却发现此物是德妃的同胞哥哥经其母亲赠予妹妹的祈福之物，这之间未经第三人手。

这梁家公子梁浩吟难道还能诅咒自家亲姊妹不成？其中必是有蹊跷的，于是司天台的方镇又被李行点了出来，毕竟是厌胜之术，司天台要是拿不出来一个说法，似乎就有点尸位素餐了。

很快方镇就点出了一个生辰八字和方位，所指居然是那位坊间舞姬。然而京兆尹还没上门捉拿，舞姬却自己先自首了。说那祈福之地是自己听坊里一位新来的姐妹说的，后来在梁公子同她品茶论舞的时候告诉了梁公子。

如此三番四次的周折，京兆尹刘大人搜集了一干证据，直接递交到了李行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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