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悲秋（1/2）

大成的地方祝师也是有系统的，最下一级到镇，一个镇至少有一个正儿八经的祝师，和地方公务员类似。只不过祝师占人口比例到底少一些，一个镇能有一个已经是极限了。一个祝师当然没办法处理好一整个村子的怨气。不仅如此，宗祠怨气的祸患平息了还没两天，又出了一件事儿。

山上又死了人，而且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五脏六腑碎了一地，哪儿也找不着他的心脏。连日的阴云让这个不大的村庄笼罩在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之中。那个镇上请来的祝师也来察看了尸体，但他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祝师系统和地方官僚系统有十分明确，其实也十分琐碎的划分，这位祝师大人怕说多了惹事儿，就让村里人去找衙门。还修了书请更上一级的祝师来处理长寿村的事，自己拍拍屁股麻利地溜了。

这回，李行他们终于得见了这被“野兽”咬死的人。战场上出身的陛下和他的小跟班，脸不红心不跳地仔细察看尸体。古辞在一边忍吐忍得够呛。

“表哥，我有点难受，先回避一下了。”怂是怂，可他是真心完就捂着口鼻，一溜烟跑走了。

于是这会儿停尸的这间房里，就剩下了李行和衷返。

衷返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圈：“伤处和上回一模一样，在几乎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脖子直接被咬断了筋骨，利爪剖开胸腹把内脏全掏了出来。”他说着将支零破碎的小孩翻了个面，“背后伤痕大都是被扑倒后撞在山间石树上造成的，是被正面袭击的。”他说着要把尸体的面儿翻回去。

“等等，”李行眯起眼，“这里，爪痕？”

尸体正面血肉模糊，咬痕和抓痕都不明显，这一处的抓痕却十分清晰。

“这分明是人的指甲。”衷返从李行指的那处地方清理一片小小的指甲碎片出来，“果然是人所为。”

“人与人正面相对，没有警惕也很正常。这倒是解释的通，这孩子一点挣扎都没有就被咬断了脖子。”李行让衷返把尸体翻正，“可是什么人牙口能这么好，一口咬断别人的脖子？这小孩看起来也十三、四岁了，脖子没那么脆。再者，什么人力气这么大，用爪子就能剖开别人的胸腹？”

“祝师是可以的，借祝力强化某部分的能力大部分祝师都做得到。”

“可是没必要，这么血腥暴力又不雅的吃相除非是个变态。”李行摇摇头。

“其他，还有一种，”衷返继续道，“我以前见过，中了某些恶咒的人，神智失常，猎人为食。”

“那些咒术？”

衷返摇摇头：“我那时候太小了，而且不识字。都记不得了，主子恕罪。”

李行摆摆手，他又问道：“当时那些恶咒都用来做什么的？”

衷返难得没有对李行的问题速答，他像是在回想，又像是在回避：“恶咒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说的只是那些咒术所造成的结果。但其实有很多咒术在最开始是奔着‘愿望’去的。”

“例如长生不老，又或者起死回生？”李行扬扬嘴角，那抹笑里确实不屑。

“嗯，是的。有没有成功的我不知道，但失败的例子我看过太多了，大都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然后那些就变成了了咒术。不过也有很多一开始就是为了阴暗又不可告人的事情，才弄出来的咒术。”

“你觉得这次是哪一种？”

衷返摇摇头，没有回答。

那头古辞绕过停尸的院子，顺着小路去了临山的河边，这会儿村子里头各种事情，没人有悠闲来这种地方。他就想来这种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待会儿。刚想坐下就被叫住了，是一个老人喊了他。

“小后生你怎么

在这儿喽，吃饭了没啊。”他一回头，看见是那位老太太。

古辞几乎条件反射地回答，“吃了。”说实话一个人面对这位老太太叫他有点害怕，他还记得上回李行和衷返说的浓重血气，真怕这老太太又叫他去吃饭。他不经意地后退了一些，“婆婆，你怎么上这儿来了。”他笑笑，有些勉强。

老太太走到了他身边，前边就是河水避无可避，她笑眯眯地说：“昨天吃太饱了，出来走走消消食。小后生来这干嘛，冬天水很冷的喽，小心别栽下去了。”

“没，我就过来看看风景，不会，”他忽然察觉到了一种违和感，“掉下去的。”

昨天吃太饱了，现在才出来消食又有什么用，早也该消化掉了才对。他看着这老太太的脸，觉得那张两旁似乎比上次见要红润了许多，特别是嘴唇，那颜色简直如同少女。

似乎连脸上的胶原蛋白都更加饱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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