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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难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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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女孩眼见到手的粮食又被收了回去,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害怕,两只小手抓着贺诺轻的衣摆,哇的一声哭出来,抽泣着道:“哥哥,我好饿啊……”

贺诺轻面色微动,但依旧强硬地挡在两人之间。那小女孩战战兢兢缩回了手,回头去找家人。

远处围坐着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盯着这个方向,他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并没有来领走小女孩的意思。小女孩像是得到了默许般,哭得更大声了。

张御史坐在那家仆后的马车上,看见这一幕便沉下脸来。这几日他虽坐在马车内,却也不忘掀起帘子执行他“视察民情”的任务。

每每遇到盯着车队看的流民,他便叫下人向在车队前端领路的岳景风或周舒传话,要求对他们施予援手。

刚开始车队还会停留一刻,分些口粮给那些流民,可从昨日临近并州后,路边的流民越来越多,他的命令反而失了效,车队再也没停下过。

为此张老头子昨夜还和周舒发了脾气,周舒当时虽应了下来,今日却依旧无视了他的传话,快马加鞭往并州赶去。若非此刻他借口身体不适,想必这车队也不会在此停留。

张御史冷哼一声,向那小女孩招招手,喊道:“小姑娘,过来。”

张御史开了口,贺诺轻便没资格拦了。他皱着眉看那小女孩向张御史跑过去,怕他反悔似的抢走了他手中的大饼,一溜烟地往家人的方向跑去。

岳景风心感大事不妙,又听见身旁的周舒也叹了口气,便遣了身边的侍从去催促众人赶紧准备出发。

“大人,行行好给口吃的吧,我们一家老小已经三天没吃过饭了。”

“大人,求您了,我家里已经饿死两口人了。”

一行人还没反应过来,身边便聚集起了一些难民。张御史正想遣人去给他们再拿些吃的,却被周舒架进了马车。

“元畅,为师昨日如何跟你说的,你今日又忘了个明白!”张御史被周舒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只能出声训斥。他话音刚落,便听见“砰砰”的响声,有两只手扒着窗框使劲拍打着车板,出声喊着大人大人。

周围的流民越聚越多,侍卫们阻拦不及,胆子大的那些甚至尝试爬上马车去抢储备的粮食。

车板被拍得吱呀作响,张御史有些害怕了,慌乱地看了周舒一眼。他的小徒弟倒像是意料之中的样子,从怀中摸出钦差令牌,走下马车,递给岳景风。

岳景风接过令牌举起,高声喝道:“钦差办案,阻拦者以叛君罪论处。”

那些难民此时仗着人多壮起了胆,自认法不责众,怎会将他的话听进去,一个个只顾着哄抢,场面一片混乱。张御史此刻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怂在马车中不敢探头。

“啊——”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尖叫。那女子惊恐地看着眼前落在地上的一截断臂,那被斩断手臂的男子上一秒还推搡着护在马车前的侍从们,此时已痛呼一声晕厥过去。

那些流民意识到事情有变,发觉贺诺轻正握着尚在滴血的佩剑站在一旁,冷冷地扫视着他们,打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他们停下了争抢,慌不择路地各自散去。几个难民冲上来费力地将那晕厥的男子拖走,而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小女孩吓得大哭,回头看向贺诺轻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怨恨。

不一会儿,周围再次安静下来,侍从们沉默着收拾起了一片狼藉的行装。他们大多同样惊魂未定,无人敢看向依旧站定在那断臂旁的贺诺轻。

只有岳景风扭头去寻收剑入鞘的贺诺轻,那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那双他熟悉的眼睛中,此刻如冰冻三尺的寒潭,眼底蕴藏着杀意。而与他对视了几秒之后,那种陌生的冰冷感又尽数散去,留下的是一丝无助。

岳景风叹了口气,走过去轻拍他的肩膀,道:“依律行事,你不必自责。”

“哥哥,为了自保可以置他人而不顾吗?”贺诺轻压低了声音,问道。

“……可以。”岳景风若有所思地看了贺诺轻一眼,平淡地回道。

“那为了天下,也可以机关算计众叛亲离吗?”贺诺轻追问道,低头避开了岳景风的目光。

岳景风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这一次他没有回答贺诺轻的问题,而是同样压低了声音抛下了一句“妄议天子,其罪当诛。”便牵着马往队伍前端走去。

经此一事,张老头子虽对流民依旧心存怜悯,却也只是对周舒长叹几句,道是“祸灾流行固无时,尧汤水旱人不知。”便没了下文。

云歌行在王爷身边,竟生出了些不习惯的感觉。近日途中岳景风多与贺诺轻并肩而谈,今日却命他来身边护卫,闲聊着并州民俗。

他回头就看见贺诺轻蔫蔫地骑着马,护在张御史的马车旁。心下揣测怕是这两人吵了架,有些担心,却又知道岳景风的脾气,不敢多问。

“你老回头看什么?”倒是岳景风先提起了这茬,明知故问地对云歌道。

云歌摸不准岳景风是不高兴他担心贺诺轻,还是想叫他去说个和,便小心试探答道:“萧途兄还未及冠,属下平日只拿他与云竹一般对待,不过是有些担心刚才见了血,他会不会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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