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旱灾（1/2）

胡萝卜泥叠着山药泥，放在精致的模具里压出花纹，再摆在白瓷碟上，不由得让人看得食指大动。

贺诺轻早上与府中侍卫们较量了一番，虽然轻松却也不是不费力气，如今闻到食物的香味不由得也稍觉有些饿了。

岳景风尝了一个，他平日里不喜这些茶点，所以小厨房从没备着，如今现做出来的山药萝卜糕热腾腾的，甜甜糯糯倒也不觉难吃。

他想起儿时下学之后，若是两人一起去母后住的凌雪殿玩耍，宫人们定会准备些茶点，哄着小孩儿高兴。不过若说他是谁也按不住的类型，那对面这只小兔，就是一小块桂花糕就能安安静静听母后弹琴的乖巧孩子。

岳景风低头尝了几口莲叶粥的功夫，再看那盘子里的糕竟已被贺诺轻吃了大半，只是礼节性地给他留了一块。他无奈地推了推盘子，说：“都吃了吧。“

贺诺轻倒也不客气，拿起最后一块糕点放进嘴里，说：“正好你也不爱吃。“

“你倒是记得清楚。“岳景风惊讶地挑了下眉，随即话锋一转，道，”你说说这几年的经历给我听吧。“

贺诺轻拿着糕点的手一顿，他没想到岳景风问得这么直接。他咽下口中的食物，淡然道：“没什么特别的，四处流亡罢了。”

“你没有留在京城？”岳景风追问道。

“我在京城举目无亲，何苦冒这个风险。“贺诺轻直视着岳景风的眼睛，苦笑道。

岳景风没有再问，他相信贺诺轻的话。当年一个九岁的孩子一夜之间从虎将独子，变成了谋逆罪臣的后代，必然是要被斩草除根的。

“我好歹也能让你称一声表哥，既然回京城了，又为何不先来找我？“岳景风听见举目无亲四个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然而问出口了却又有点后悔。

若是贺诺轻真一开始便来寻他，他未必真的会帮他。朝中虽缺少与秦慕两家抗衡的心腹，但随意安插只会给岳景风带来麻烦，如今贺诺轻萧家远亲的身份倒是方便了岳景风的计划不少，想必贺诺轻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本以为会赎我出来，没想到哥哥只想一夜风流。“贺诺轻巧妙地错开了话题，”所以这般寻了却没有结果，我只能跑去找萧夫人帮忙了。“

岳景风被他噎了一下，叹了口气，说：“你动作比我快罢了，我昨日刚托云歌去办这件事，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他深深看了贺诺轻一眼，接着道：”我书房堆了些事，慢些先走一步。“

岳景风中断了话题，贺诺轻也识趣地安静下来，两人又对着吃了些东西，一前一后离开了。

“……即发民凿十二渠，引河水灌民田……”岳景风手中拿着书卷翻阅，心却不在此。

“王爷。”“进来。”

云歌将门轻掩上，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怎么了？”岳景风将书扣在了桌面上，接过他手中的密报。

“林雀？“他略带疑惑地念出密报上的名字，看向小侍卫。

“回王爷，影阁那个小乞丐查来的消息，仙月楼正是在此人名下。“云歌答道，”他本在淮南道做生意，去年来了京城，那永昌坊的酒楼也是他的生意。“

“他是北疆人？“岳景风皱了皱眉。

“那小乞丐说他生得一副汉人面孔，说话也与汉人无二，只是腰间别着一个形状奇特的酒壶，他只知北疆苦寒的雪山住民有随身携带其御寒的习惯，所以才揣测他从北疆来。“

岳景风闻言一笑，轻道：“看来真是萧姑姑的旧相识了，也罢。“他看云歌欲言又止的表情，开口问：”还有什么事吗？“

“宫里传来的消息……“云歌压低了声音，”今日豫北六百里加急，说漳水坝塌了。“

“什么？“岳景风一惊，问道，”豫北正值大旱，那岂不是……“

“豫北突发旱涝，皇上急诏两相及工部尚书觐见，发了好大的脾气，不知明日如何。“

其实岳景风明白此事虽在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豫北是太后第二子岳景诚的封地，等再过两年他那九皇弟行及冠之礼后，便要被外放。太后心疼儿子，少不了对地方官员行些“教导”。这些蠢官倒是见机行事，这几年朝廷的拨款有多少中饱私囊还不得知，终于闯下大祸，只是苦了黎民百姓。

岳景风用手指敲打着桌子，他明白云歌的担忧之处。这两年哥哥一直等着一个机会打散太后在外朝建立的关系网，惩治贪官收回权力，这次正是时机。只不过执行苦差的人选，大多是要落在他头上了。

“你不是一直想去郑轩那里偷师吗，等到了豫北，便放你去北疆军营。”岳景风对着一脸苦瓜相的云歌安慰道，说罢便挥挥手赶他出去，自己琢磨起明日早朝的事来。

果不其然，向来称病不上朝的九皇子难得地出现在了岳景风身边。很明显地感受到了皇上的低气压，一向热闹的朝堂上今日安静得很，没有人先开口。

“这是并州刺史十五日前上奏的折子，”坐在高位的岳景明漠然地扫视着大殿中的众人，递出一份折子，“念！”

身旁的内侍忙不迭接过，战战兢兢地开始念。折子的内容无非是描述豫北旱灾情况，然而听到“……臣等虽尽心尽责，然兴修水利尚不足以，恳请朝廷拨银……“时，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念完这份折子，大殿中鸦雀无声。天乾帝又将另一份折子递出去：“接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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