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1/2）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离棠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哥哥不太顺眼。尤其是有人夸赞自己聪明机灵的时候。

哥哥总是木木讷讷的，见到个人还总要思考应该喊什么。憋到最后也憋不出个三姑六婆来，还是靠妈妈提醒才能喊出来，这时候妈妈总要给亲戚赔个不是。

“钦原这孩子就是木了点，但是很懂事呢。”妈妈总会这么说。

小一点的时候，街坊的孩子也会这么说：“你哥哥是笨蛋！你是小笨蛋！然后还顺带做个鬼脸，小钦原总是不以为意，而小离棠每次都被气得抓起地上的石子丢过去。

孩子们一哄而散。林钦原拍干净弟弟的手，“小棠，回家吧。”见弟弟还是闷闷不乐，他又柔声地劝道：“今天妈妈还要带我们去拍全家福呢。”

林桦拿着手中的全家福正出神，照片上只有她，母亲金秀云，还有两个孩子。她身边的位置空了一块，这里站着的，本该是丈夫江汶。在离棠上一年级的时候，江汶因病去世，一向乐观的林桦瞬间被打倒了。

她很爱孩子们的爸爸，自己的丈夫，午夜辗转反侧时，会突然萌了很不好的念头，但她还有两个孩子，还有自己的母亲，她不能倒下。

她不能再失去爱的人了。

操办完丈夫的后事，她笑着对家里人提议。

“我们去拍张全家福吧。”母亲在看报纸，头也不抬。“家都不完整了，还谈得上全家福吗？”林桦只能笑笑：“妈，江汶在的时候，没能留一张全家福，这就是一个很大的遗憾了。世事无常，我们更该珍惜当下不是？”

“妈！”江离棠突然出声，拉回了陷入回忆的林桦。

“臭小子，你想吓死你老娘吗？”林桦一边给自己顺顺气，一边数落儿子。“明天就开学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啊。”

“我怎么这么不放心呢，没事去找找你哥，和他对对看，你个马大哈别漏掉什么了到时候还得让外婆送。”

“……妈，我是不是你亲儿子，天天损我。”“就是你亲妈才懂你啊！行了，别搁我这插科打诨的，去瞧瞧你哥去。”想到他哥，江离棠就有点儿道不明的情绪。林钦原成绩一直是勉勉强强，肯定说不上好，也不算差到没边儿的，但也经常在边缘徘徊了。

林钦原病好之后，别人说哥哥是傻瓜、是笨蛋，江离棠都会站出来替哥哥出头。

但是后来他自己发现哥哥也是真的有点跟不上，再加上每次别人欺负，哥哥总是不出声，这么来往的多了，江离棠自个儿也觉得没趣了，渐渐的也就看哥哥越来越不顺。后来上初中连哥哥也不叫了，省的他被老师数落的时候被同学看到，知道他们兄弟关系的免不了还得笑话他。小孩子的自尊心，有时也真摸不透呢。“咳咳。”江离棠刻意的发出了点声响。林钦原正在看书，闻声便放下了书，盯着他。“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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