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1/2)
那天女人心情大好,同意给婴弃见见这个小生命。
婴弃在见面的第一天,咬破了那孩子的耳朵。
那是来自他这个哥哥无尽的恨意。
婴弃从来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他从被关起来的第一天起,就在反抗。
男人本来不当回事,直到婴弃差点弄断锁链逃出来。男人给了婴弃一顿揍。不过婴弃也没让对方吃好果子,双方身上都留了点伤。但是婴弃被关起来太久,力气根本比不上男人。挨了一顿痛揍,带着血昏迷过去。
这样的日子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居然还敢让他见这个“妹妹”,这让婴弃觉得很好笑。
眼睛太久没见光,都是苦涩的眼泪。婴弃嘴里都是铁锈的血味,脸上却带着异样的笑容。
女人又开始尖叫了,和着孩子的哭喊,吵得婴弃耳朵生疼。
男人又给了他一顿毒打。不过还好,他习惯了。
有一天,在一如既往的黑暗中,婴弃突然明白了,这样反抗是不行的。
他一天比一天乖,先是让人生疑,但是年复一年的安分是能让人放低戒心的。
男人给了婴弃一定的自由,他带着锁链,可以在这间房间里走动,灯也开了,封嘴的胶布也早早撕了。
某日,女人在厨房做饭,男人在书房里办公。婴弃坐在床上发呆,盯着过分干净的墙面,那上面被贴满了海绵墙纸。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冒出来,是婴弃两岁半的妹妹。
自从第一天他给妹妹留了个印记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应该是男人刚刚进来检查时忘记关好门,让这个小女儿跑了进来。
婴弃冷冷地盯着她,也懒得生出什么危险想法。
小女孩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婴弃。显然,她不记得就是这个哥哥给自己的耳朵留了个难看的印记。
“嗝、个哥?”她歪了歪头,带着小奶音道。
爸爸好像说过,家里还有个哥哥,但是他好怪好怪,老是把自己锁在这个房间里,不出来见人。
自己好像见过他,好像又没有。
婴弃低笑一声,“我是你哥哥?”语气里都是嘲讽。
小女孩点点头,“哥哥!”
她高高兴兴地跑上来,毫无芥蒂地包住婴弃的腿,嘴里只会重复“哥哥”。然后她忽然朝上递出软绵绵肉乎乎的小手,里面放着一颗糖。模样跟当初婴弃想送给晏儒没送成的一模一样。
婴弃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说实话,如果他现在一脚踢出去,让这孩子摔个大跟头,最好把头或者脸摔破,那对夫妻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哥哥,糖!”小姑娘努力往上扒,但是没成功。她并不知道,她的哥哥脑子里一瞬间翻过多少黑暗的想法。
但最后,直到女人尖叫着跑来把孩子抢走,婴弃也没做什么。
小女孩还很不舍地望着她的哥哥,一直跟妈妈在闹。
婴弃的黑眸跟她大大的眼瞳对上,小女孩突然就愣住了,不哭不闹。
她太小了,看不懂哥哥的眼神。却也知道,哥哥一定,很伤心很伤心,比自己被妈**着吃胡萝卜还要伤心。
他为什么那么伤心呢?
小女孩不懂。但是从那天起,婴弃就发现,门缝里偶尔会塞颗糖进来。
他捡了起来,却从来没吃。
在攒够了一百颗糖的时候,婴弃抱着篮子,第一次不是因为遭到痛打而哭泣。
妹妹三岁生日的时候,婴弃前几天刚刚过了十八岁的生日。
其实在过了十五岁生日后,婴弃仅仅过了三个月的好日子就被锁起来了。自那之后的三年,他根本没有再过一次生日。八月二十七,似乎只是一串数字,一个不太特别的一天。
妹妹吵着要见哥哥,父母没办法,只好把房门打开,隔得好远,抱着妹妹让她看。
婴弃很不给面子地背对着。
妹妹在那头好兴奋地叫着:“哥哥!哥哥!看我!”
婴弃没理她。
“好了,哥哥睡着了,小西安静点,好不好?”男人哄骗着女儿。
妹妹很失望,扑闪扑闪的大眼珠子都黯淡了几分,“好吧。”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
“但是蛋糕要留给哥哥一份!”她突然又起劲了。
“好好好。”男人都不知道让女儿知道婴弃的存在是好是坏。
在小姑娘的坚持下,女人丢了一块蛋糕进来。然后跟避瘟神一样逃开了。可笑的是,这位“瘟神”正在替她“换命”。
蛋糕闻起来很甜很腻,是小孩子会喜欢的味道。可婴弃很不喜欢,所以他一边悄悄地掉泪一边吃完了它。
太苦了,真的好苦。怎么可以给小孩吃这么苦的蛋糕。婴弃这么想着。
今年的七夕前夕,火光冲天。
婴弃在睡梦中被烟味熏醒,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火了。慌张中他找到早就悄悄备好的工具,解开了锁。只是准备还不成熟,他的手腕被磨得血肉模糊才挣脱。他扯起藏好的简易包袱,撬开房门就往外跑。在离开前,他望了一眼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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