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特米西亚用抹布擦着地上的脏水,约翰则在坐在餐桌旁伴着烈酒继续吞云吐雾。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有些大人就是这样,上一秒可以悲伤可以愤怒可以怜悯可以软弱,但下一秒就要开始做自己,做那个自己也不知道是谁的自己。
他们总是这样。
敲门声。
两个人视线相对,他点点头,示意一切安全。
她微不可察的舒了口气。
“我去开门。”
阿特米西亚把抹布扔进水池里,走向门口。
身后,康斯坦丁用玻璃杯扣住路过的蜘蛛,往杯里吐了口烟雾。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声音低沉,可阿特米西亚还是听清了。原本走到门口的她回身望去,目光落在蜘蛛身上时停顿了一下。
康斯坦丁看着她,两个人视线再次相对。
敲门声急促起来。
她勾起嘴角,耸耸肩,转身开门。
“您好哪位——”
“我找康斯坦丁。”
对面的女人有一双很漂亮的绿眼睛,再简朴的打扮也不能遮掩她的美。
见过。她想。
在教堂。
阿特米西亚怔了一下,就很快的侧开身给她让路。
“约翰,这姑娘找你。”
这姑娘?
黑发女人在阿特米西亚奇怪的老婆婆对小姑娘一样的称谓上犹疑了一瞬,但康斯坦丁很快就走了过来。
“康斯坦丁先生,我们见过——”
“我记得。”他很自然的打断了她的话。
“然后我看见——”
“这是命运的安排。”
他总是这样无礼。阿特米西亚想。
她早就坐在餐桌旁好整以暇看着那两位了,毕竟是康斯坦丁的客人,阿特米西亚总是很识趣的保持一定距离。
她看着倒扣玻璃杯里的蜘蛛,指腹摩挲着冰冷的杯壁。
困兽。这就是他的生活。
她又想。
他总是这样无礼。所以有些人打扮的像个绅士,可实际上却是个混蛋。
她忍不住勾起嘴角。
然后捏住玻璃杯准备提起——
“如果可以,我想问问你几个问题。”
“可我现在不想回答任何问题。”
“嗯,也许这样你就想听听我的问题。”
语气强硬。
阿特米西亚抬眼看过去,那女人拿出了警徽。
怪不得。她摇摇头,捏着玻璃杯的手又落了下去。
然后就是警官小姐自述她那个神经病妹妹被害的故事,其间参杂了几句来自康斯坦丁刻薄的嘲讽。阿特米西亚趴在桌子上,她看着玻璃杯里被烟雾笼罩的不能反抗的蜘蛛,那么入神,就好像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在她头顶嗡嗡嗡叫唤似的。
这女警官在求助,因为她觉得自己自杀的妹妹实际上是被邪教洗脑去祭祀了,所以她需要一个专业术士的意见。可康斯坦丁不愿意帮她,他觉得这件事就是个笑话。
阿特米西亚啧了一声,她的指尖在女警官经过的一瞬间贴上她的衣摆。
熟悉的气息。
这才不是祭祀。
起码阿特米西亚见过的千万种祭祀里没有一种这样的方法。
可说不是祭祀似乎也
不对,因为她的的确确被恶魔关注了。
她不该管这样的事情,可这是康斯坦丁的兴趣。如果因为他的傲慢而错失了这样一个案件……
阿特米西亚抬头看向他。
康斯坦丁送客的手势顿了一下。
“我妹妹绝不可能自杀,她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如果她自杀,死后灵魂就会被打入地狱——”
“——灵魂就会被打入地狱。”康斯坦丁几乎是和她同时说出这句话。
阿特米西亚好像意识到什么,她看着康斯坦丁,可康斯坦丁却完全沉浸在自己那个刻薄的嘲讽世界里,用最恶毒的话攻击面前的女警官。
“在那里,她会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撕心裂肺的痛苦会让她疯狂的嚎叫……”
无力反抗的困兽。
阿特米西亚的目光下意识落在蜘蛛上。
这世界远不如康斯坦丁所处的世界残忍。
“……这痛苦,直到永远。”
他的语气冷漠而生硬。
阿特米西亚看着他,抬手,提起了玻璃杯。
烟雾散去,蜘蛛迅速爬走,奔向自由的世界。
女警官说他残忍。可他反问,难道不是吗?
她看向已经跑走的蜘蛛,一言不发摔门而去。
公寓再一次安静下来。康斯坦丁拿起剩下的半杯酒,才注意到那被释放的蜘蛛。
“可怜的小东西。”
阿特米西亚淡淡道,意味不明。
“我本来还以为你只是因为被路西法闲来无事看上了灵魂,没想到你居然和我一样,都是先主动背叛了上帝。”她又补了一句。
“不,不一样。我没得选。”
可他立即反问她。
“难道我有?”
阿特米西亚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被从小就看得见的恶灵吓到自杀,从前我会觉得可笑。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不是死了也不得安宁,恐怕我也会选择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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