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反转（1/2）

徐赐渊站在摄像的旁边盯着监视器，画面中的陈经理、律师与安达刚好坐成了一个三角形的构图，是很常见的谈话画面。周围都很安静，窗外的走廊上趴着许多人脸，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恒源员工。

这边正聊着，徐赐渊兜里的手机忽一震动，吓得他连忙捂住走出了茶室。

走出茶室的时候，走廊上看热闹的一堆人不自觉地散开了，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摸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储炎，已经响了很久了，他略微烦躁地按下了接听键，还不待那边开口就说道：“我在工作呢，有什么事儿不能先发个微信吗？”

电话那头的储炎呼吸滞了滞，沉声道：“对不起，我没想到。”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光是听呼吸的频率都能猜出对方的喜怒哀乐，此时的储炎声音闷闷的，明显是不开心，徐赐渊心里这才开始有那么一点过意不去，后悔自己刚才的语气太冲，态度索性软了下来，道：“我这边有点忙，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都是家里的小事，你在单位吗？一会儿我来接你下班？”储炎问。

徐赐渊朝茶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用了，我在外面拍摄呢，晚饭和组里的人一起吃，你就不用等我了。”

储炎嗯了一声，说：“好，那你忙吧，挂了。”

“再……”徐赐渊一个“见”字还没说出口，储炎那边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那声音像爪子一般一下下抓着他的心，不太好受。

算了，忙完这阵再好好哄他吧，徐赐渊心里想。

回到茶室后，双方的谈话仍在继续，看上去还算是和气，但徐赐渊很快就发现人事部的陈经理面对律师的提问一直含糊其辞，安达不善言辞，一开始很少说话，都是由律师在交涉，但面对陈经理的打太极，时间长了他也有点不耐烦了，说话的次数渐多，语气也逐渐激烈。

这安达原本就是人事部的员工，从前只有看自己眼色行事的命，如今带着几个摄制组的人来倒开始神气了，每说一句话都在挤兑自己，陈经理哪儿受得了这气，说话也开始不客气起来，夹枪带棒的。

摄像都是工龄很长的专业摄像，经验比徐赐渊还要丰富，这样的画面是他们很乐意看到的，把这段剪在预告里绝对是相当大的看点，最好是再激烈一点，有肢体上的摩擦就更好了。

但徐赐渊却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他第一次做这种社会纪实类的片子，这样的片子除了繁复的后期加工会导致时效性不如新闻外，其余的都与新闻差不多，有纪录，也有揭露。

这样的画面虽然对热度有很大的作用，但自己如果真把主义打在安达身上，心里难免过意不去，但是没办法，这是纪录片，要拍出可看性来。

“你这是什么话？虽然公司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允许员工搞同性恋，但是你把这件事情闹得那么大，毕竟影响不好，关乎到了公司声誉，这才是开除你的真正理由。”陈经理说得很激动，唾沫星子四溅。

安达皱着眉头，脸被气得通红，理论道：“我把事情闹大？这件事情明明是其他人闹出来的，我有病吗我要把事情闹大，可是是你二话不说就把我开除了。”

“开除你是总经理的决定，你有艾滋病还骚扰公司其他男同事，作为公司的领导层，我们不得不对你作出处理。”陈经理说。

“陈经理，我的当事人并没有艾滋病，我方有化验单为证，你这样一口一个艾滋病的，我们可以起诉你诽谤，你说他骚扰男同事，这也要拿出人证和物证来，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因为私人恩怨故意整我的当事人呢？”律师说。

陈经理闻言连忙摆手，“说他有艾滋病可不是我一个人，全公司都这么说，至于说他骚扰公司男同事，没有证据我不会乱说话，那人现在跟着总经理出差去了，你们要是想了解，可以打电话去问。”

陈经理言之凿凿，徐赐渊也开始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了，他忍不住看了安达一眼，只见安达不再说话，头埋得很低。

由于陈经理手里也没有多少权利，那天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结束了，他们打算先补拍一些其他素材和情景再现一些画面，等到恒源的总经理出差回来再去恒源。

徐赐渊也知道，下次再去可就没有这次这么容易了。

一行人坐在摄制组的大面包车上，徐赐渊特意坐到了安达旁边。

“你没给我和张律师说实话。”徐赐渊说。

安达从走出恒源开始就不怎么说话了，这时听徐赐渊说的这话，他紧张得一直抓自己的裤子。

徐赐渊睨了安达一眼，他知道安达不是一个很坚定的人，“你只有说实话这件事情才好解决，我们的节目才能播出，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也为了组里这些忙得累死累活的兄弟，说实话吧。”

安达捏了捏手，说：“徐导，不是我特意要瞒你，我只是觉得这件事说出来，很恶心，我没有勇气让全国观众都知道，我也没想过再回去工作，我只想要一个公道。”

“是……和恒源的总经理有关吗？”徐赐渊其实心里也有了一些猜测，能让安达难以启齿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和那方面有关，既然安达真的没有骚扰过男同事，那又有什么理由让公司会开出他呢？

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得罪了掌权者。

关于恒源徐赐渊不是太了解，特别是对他们的董事长和总经理，他一开始也没觉得这件事会牵扯那么大，索性就没问，但是现在，似乎是不得不去把它搞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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