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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吾将上下而求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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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赐渊把日子过成了升级打怪,通关许可是一本证书或是一部职员表里有他名字的纪录片。

他越来越少的将时间花在那行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上,一切都以那些可以使个人履历更好看的东西为前提,只有这样他才会消除一些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直视的不安。

偶尔会抽出空来哄一哄储炎,慢慢地他发现,储炎也忙了起来。

大二刚开学的时候,正逢教授的七十大寿,他和几个师兄师姐带着礼物与蛋糕一起去教授家中看望道贺,老人家不工作的时候性格还是很随性和蔼的,师母做了一桌子菜,教授从柜子里拿了自己珍藏了两瓶国窖,与一群年轻人坐在客厅里谈天说地。

辛辣的白酒下肚,直冲天灵盖,徐赐渊咂了咂舌,倒品出了点意思来,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这时教授开始热泪盈眶了,他说道:“六六年期间,我们纪影厂来了一个领导,我从业比我早,我叫他老师,我跟着他拍了几部片子,那时候我们还在摸索啊,不知道这玩意儿该怎么拍才叫好,就知道扛着机器拍一些振奋人心的画面然后配上激情澎湃的解说词,就这儿,片子都审了又审,自己审完不算,还有给那些个大领导审,一路审下来,就成了赞歌。”

“那时候我们正在拍一部政论片,我负责写解说词,老师看到后就问我,你怎么想的?你写的这是解说词还是小学生的看图写话?我很惭愧啊,拍了那么多纪录片,到头来不会写解说词了。”

说到这里,老教授带着自嘲的语气向大家笑,大家也跟着笑,陪老人家忆往昔这件事,大家还是有经验的。

教授接着说:“老师告诉我,解说词是弦外之音,不是对画面的简单描述,咱们得对观众负责,得用解说词来引导思考,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什么是纪录片,什么是解说词。你们明白吗?”

大家都上过了《纪录片概论》与《解说词创作》这两门课,自然知道,于是一齐点头。

教授点点头,“因为老一辈的纪录片人都替你们摸索好了,但是今天我们仍然要摸索新的问题……那部片子做完后,老师就要求我独立执导一部片子,从选题到解说词撰写都让我一个人来搞,他写文章去了,六九年的时候他出版了一本书,叫《电影回声》,里头的一句话惹了大祸。”

“什么话?”徐赐渊下意识的问道。

所有人都将视线抛向他,大家算得上是同门,而他又是辈分最小的,师兄师姐都没搭腔,他却先搭腔了,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教授笑着摆摆手,“小徐啊,我教过这么多学生里头,你最让我印象深刻,我愿意给你机会,是看到你身上有纪录片人该有的东西——真实。我也愿意相信,你以后在这行,能干出点名堂来,不要让我失望了。”

徐赐渊这时才感到不好意思,于是牵强的笑着点了点头。

“老师在书里写到‘艺术创作必须保证最大限度的自由,充分尊重艺术家的风格,绑着双脚的人跳不出优美的舞姿,更满足不了任何人’。”

这样的话在今天看来依然振聋发聩,何况是在那个特殊敏感的年代,徐赐渊显得尤为震惊,心脏沉了又沉,想必他也已经猜到了那位老师后来遭受了什么。

真知灼见并没有推动中国电影的发展,反而给自己招来了祸端。

说到这里,客厅里的灯光反射在教授的眼角,一颗滚烫的泪珠划过他沟壑纵横的脸颊,像是一渠清泉流过那个年代贫瘠的黄土地。

教授深深地谈了口气,道:“老师被划为右派,文化部、要斗他,他被挂着的牌子押到台上,他是个文化人、艺术家,怎么受得了这种委屈呢?后来他被押 到了黑帮屋,临走前我和他对视了一眼,他看我的那个眼神,充满了无奈、充满了委屈,他在黑帮屋里一直被关到七六年,都要平反了,他却没撑住。”

徐赐渊终于明白了教授那一声沉重的叹息代表着什么。

“我给你们说这些,就是想要你们明白,咱们今天走的这条宽敞的大道,是前辈用汗与血,甚至是生命换来的,它来之不易,你们要珍惜,同时也要继承这种精神,往后的路上难保会再有阻碍,但是刀山火海也得趟过去,咱们干这行的,有责任守住社会的底线。”

而什么是底线?于不同人而言,度也不同,但凡没有写进法律里的事儿,都没有底线。

徐赐渊想不明白,给自己又灌了两杯白酒。

教授年纪大了,又和学生们一起喝了点酒,到了八九点就撑不住要去睡了,大家也就三三两两的散了。

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大他一届的学长姜灿,徐赐渊喝了不少,旁人都觉得这孩子疯了,和教授喝酒,意思意思就完了,不容易出丑出岔子,就他一个人傻不拉几的喝那么多,军训的时候姜灿和他一起送醉鬼回宿舍,到现在,姜灿又要送他这个醉鬼回宿舍。

两人歪歪斜斜的从教授家小区出来,路边静悄悄的只剩夏末的蝉鸣。

偶尔有私家车路过,但就是一直没有出租房,姜灿把他靠墙上正准备掏出手机叫车,结果被徐赐渊一把抱住。

把姜灿吓得手机差点掉地上,徐赐渊抱住姜灿,不停地往人肩上拱,像一只撒娇的大猫。

姜灿无奈的把他扒拉开,准备继续打车,这次他没有再缠上来,但是他手机响了,却死活不接。

姜灿看打到的车大约还有五分钟才能到达,于是伸手摸出了徐赐渊的手机,来电显示是“我们家那位”,一看就是对象打过来的,姜灿想徐赐渊醉成这样也不可能好好接电话,于是就替他接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没说话,只能听见低沉的呼吸声。

姜灿又问了一遍:“喂?”

“你是谁?”

姜灿愣了愣,又看了看手机屏幕,确定显示的是“我们家那位”,可是电话那头分明是个低沉有力的男声,莫非……要素过多,他一个头两个大,徐赐渊又缠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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