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景琳（1/2）

孟星叙想，要是在宫外他早就动手了。那会儿他脑子里回想起萧翎的声音，萧翎让他遇事千万莫冲动。他怕自己在宫中的一举一动会牵连到萧翎。

孙涟自是有恃无恐，他爹是孙相，他哥是景琳卫的副统领孙盛。真打起来，头顶的长官们还不知会帮着谁。

孙涟眉眼细长，眼中挑衅意味很浓。他打量着他们道：“你们是从观澜书院出来的？观澜书院最出色的学子竟都是你们这般货色。”

孟星叙听罢，平息的怒火又燃了起来。李念和卢鑫拦着他，都说算了算了，把他拉到一边去。

孟星叙回头一看，那小子长得一副乖巧相，性子当真是不讨人喜欢。

孟星叙跟人结梁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次又结下了。他想他总有一日都是要报复回来的。

孟星叙在景琳卫的日子有些孤独，宁洁见向来不多话，李念和卢鑫两人又是实诚的老好人，一个陪他插科打诨的都没有，很是无趣。成天就是吃饭练功和睡觉。

孟星叙时常自己一个人去吃饭，也不爱跟人勾肩搭背走在一起，坐在饭堂里还挺显眼。

值得一提的是景琳卫中也有女子，都是不屑绣花的巾帼女英雄，为数不多，都归在三卫里。有的来自民间，有的是武将之女，个个身怀武艺，不逊于男子。她们眼中自然也没有俗世的芥蒂。因此竺朗校场边上的饭堂不似观澜书院那般男女相隔，景琳卫的男子与女子就在一个饭堂里吃饭。

孟星叙在那边待了几天，三卫里就传开了，说九卫有个新来的叫“孟星叙”，那张脸长得太绝了，只是性格看起来挺冷漠，平常也不太爱搭理别人。

孟星叙一直都那样。他吃饭老被人盯着，哪能笑得出来。

景琳卫的姑娘们向来敢爱敢恨，有几个就曾在校场里叫住过他，说要跟他认识认识。

认识就认识，认识完了下次碰面，他还是不记得，搞得有几个姑娘看到他也是恨得牙痒痒。

这点随萧翎，萧翎博闻强识，但就是记不住人。

孟星叙人在宫里，每次一想到萧翎心里就会有别样的情绪，尤其是每个月月圆的时候这种情绪翻滚得越汹涌。他以为这是喜欢，后来仔细一想也不对，可能更多的还是思念。

毕竟他跟小婶和堂弟闹翻了，萧翎才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孟星叙在宫中轮值时见过萧翎两回，只是是在宫里，萧翎看到他也不好说什么，第一回留给他的只是一个温柔的笑和飘逸的背影，第二回悄悄往他手里塞了块糖，走的时候对他眨了眨眼，笑得很狡黠。

那时候他就只剩下心动了。

无论他长到什么年纪，萧翎都把他当孩子。在萧翎的眼中，孟星叙永远都是他当年从孟家带回来的豆芽。

孟星叙一面憎恶这种看待，一面又希望萧翎能够永远将心思和疼爱放在他身上，就像从前一样。他不得不承认，他以前总掀起波澜，有一半原因是为了引起萧翎的注意。尽管现在看来不是那么懂事。

他也宫中见过陛下。

陛下那日从御书房出来，正坐上轿子，看到他就特意把他叫过去说了两句话。

宇文栩问他在宫中住得可还习惯。

孟星叙勉强扯了一下嘴角，说还成。

陛下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悠然地跟他说以后日子还长，让他安稳待着，再熬两年就好了。

聊完了陛下又轻声问：“洁见如何？”

孟星叙道：“挺好的……吧。”

宇文栩望着他。

“我也不清楚。”孟星叙为难道，“陛下，如果您想让我照

顾他，应该让他跟我住一屋。景琳卫的安排每日都那么紧，我常常见不到他。”

“又不是朕安排的，朕也不知景琳卫那边会让你们分开住。”宇文栩卷起书往他的肩上砸，“不清楚还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你若总是这般耿直，在这宫里迟早要栽跟头。还是说你只是不惧怕朕？”

孟星叙嘿嘿笑道：“陛下是个明君，既然是明君，那只能叫属下心生敬畏，而不是心生畏惧。”

“这张嘴倒是能说会道，不愧是萧翎的外甥。”宇文栩收回书卷，靠到椅背上，“那就只罚你抄一份《心经》。”

“啊？为何要抄经啊。”

宇文栩给太监丢了个眼神，公公立刻会意，跟抬轿的人说“起驾”。

宇文栩道：“让你长点记性，改改你这口无遮拦的性子。”

孟星叙前一刻还觉得陛下真是和蔼近人，年纪也没比他大多少，可以称兄道弟，下一刻这个想法就破碎了，对陛下的印象也随之一落千丈。陛下真是不能得罪，他见了一回就被罚抄经去了。

他都怀疑陛下是不是有因为宁洁见的事情故意报复他的意思，可是他没有证据。

陛下与宁洁见极少相见，或许也是一种保护。如今宁洁见的身份是陛下举荐进景琳卫的观澜学子之一，宇文栩不便做出任何举动，免得引起他人的注目，尤其是太后的众多眼线。

孟星叙想，做这样的皇帝其实也挺累的，上有天，下有国土，身边有个时时盯着的娘。心爱的人明明离得很近，却又不能够相见。

宁洁见轮值戍守的位置与陛下最相近的那一日，陛下正陪在皇太后身边。那个雍容华贵的太后有着冰刀一般的眼，似能看透万事万物，再于上狠划一道痕。

宇文栩走过宫道时看到了宁洁见，不敢让太后察觉端倪，连脚步和眼神都不敢稍有停驻。他陪同太后从宁洁见眼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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