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架（1/2）

李老头将他们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用戒尺抽了赵禄的手心，抽得他满身肥肉都疼得颤抖。李老头罚他重新抄写五十遍，又说宁瑛见既然这么喜欢帮别人做课业，那就再抄写一百遍。

宁瑛见哭丧着脸说：“啊？”

赵禄看着通红的手心，泄了气。

出了这等荒唐事，原本昏昏欲睡的学子都精神了起来，开始交头接耳地谈笑。

孟星叙跟在一旁偷笑的冬瓜交换了眼神，然后看向了前桌之人。宁洁见将背脊挺得很直，仍是在低头看书，似是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他漠然不关心。

宁洁见人如其名，皎洁如月。衣衫永远洁净，不见一丝污痕，眼中明亮澄澈，却看不到任何东西。这轮月是水中月，终难触及。

宁洁见向来如此，说得好听是“一心只读圣贤书”，说得不好听便是“清高自傲不容于世俗”。孟星叙有时候也不喜欢他的性子。

孟星叙不喜欢任何虚的东西。

不管宁洁见心中是否畅快，至少孟星叙和冬瓜心里都有大仇得报的快感，能让最重面子的两个人被最严厉的先生责骂罚抄，在同窗面前大失颜面，实在痛快。看他们今后还如何耀武扬威。

下午的课仅上了一半，先生收到掌院的指令，便要学子清理屋子、洒扫庭除，准备恭迎陛下查学。

查学就是陛下对书院及学子的考察，普天之下，也只有观澜书院有此等殊荣。观澜书院便是先帝下令建造的大偃的国书院，皇族子孙到了适合的年纪，都会来这待上几年，不过都是住在独辟的雅院里，平日里难得见到。寻常官家更是绞尽脑汁，托尽关系也要把子女往观澜书院里送。

在查学中表现出色的学子，或可免科举考试，直接由掌院推举入仕。历年从观澜书院走出去的学生都是俊才，多成为国之栋梁，这也使得朝廷对观澜书院格外重视，每年会都派钦差大臣前来查学，而当今陛下亲自查学，却是自其登基以来的头一回。

查学之前的几日往往就是学生们集体大扫除的时候。观澜的掌院一直认为“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学生就不该被娇惯，甭管是谁都得干。

孟星叙擦完柱子，甩着抹布要去清洗的时候，看见宁瑛见站在院儿里，正被赵禄一顿臭骂。赵禄说他就是故意害自己出丑的，急得什么难听话都骂出来了。宁瑛见实在解释不清，想发作又不敢，那张刻薄的脸都快憋紫了。

冬瓜抹好栏杆，伸了个懒腰走过来。他走到孟星叙身边，看到赵禄那帮人差点没笑出声来。冬瓜故意道：“哎哟，这不是咱赵大少爷和宁二公子嘛。赵少爷不看您的龙阳图，在这训人呢。”

孟星叙跟着唱起了双簧：“冬瓜，说话不可太直白，你这让赵少爷情何以堪啊。”

孟星叙揽住冬瓜的肩，两人对视一眼，笑得前仰后合。

宁瑛见脸色很难看，一个激灵：“你的位置隔得那么远，你怎么知道那是龙阳图？”

赵禄这下也回过神来了，挪着臃肿的身体朝他们走近了几步，他指着冬瓜道：“对啊，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们做的！”

冬瓜转着抹布说：“长了千里眼呗。再说赵大少爷不是本就有有分桃断袖之癖嘛。”

赵禄又挪近了几步，绿豆眼儿看了看四周，恶狠狠地指着冬瓜道：“你胡说！本少爷那只是出于对美人的欣赏，不论男女！”

“怎么，色胆包天觊觎不该觊觎的人，旁人还说不得了？”孟星叙轻笑，眼中却收敛了笑意。

宁瑛见在阳光下眯起了双眼，他见孟星叙站在爬满葡萄藤的廊下，眼中半是冷漠半是嘲讽，忽然就觉得很不顺眼。

那一场架在其他学子看来是打得莫名其妙。赵禄宁瑛见一帮人突然就跟孟星叙和冬瓜在院里打上了，场面一片混乱，无人敢靠近。学子们挤满了长廊。有人想去告诉李先生，没寻到，不知他去了哪里。

赵禄怕伤到自己，就在一旁跳来跳去，大喊大叫：“都给我狠狠地打！看他们还敢不敢跟本少爷作对！”活像一只癞蛤蟆。

他话音刚落，从混乱堆里抽出身的孟星叙就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他“哎哟”一声，捂着脸趴在了地上。

孟星叙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声音冷得像冰凌：“小爷我罩着的人，别说碰，你连想都不能想。”

赵禄死鸭子嘴硬：“我想谁了我，本少爷天天就老老实实地在这读书……”

孟星叙一举拳头，赵禄立刻认怂，缩成一团抱起了头。

赵禄的人赶来一左一右暂时制住了孟星叙。赵禄连滚带爬地跑远了一点，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叉着腰道：“人在做天在看，本少爷做事光明磊落，从不怕人诬陷。”

接着赵禄就看到孟星叙利落地将他的人打翻在地，他立马吓得往围观的学子堆里钻，以寻求庇护。

宁瑛见还被冬瓜死死地压制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宁瑛见顶着五彩斑斓的脸，在团团围绕的人堆之间勉强透了口气，喊道：“王验孟星叙！你们俩疯了！”

冬瓜又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拳：“你卖弟求荣，不知廉耻。敢欺负叁贰柒舍的人，你问过我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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