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别（2）（1/2）

有一句俗话：走得太远却忘了为什么出发——这好像是我们现在的现状。我不同意莱斯利的观点——他决定使用无奈者这个马甲和知更鸟开展一场网络的舆论战。这不符合我们警察的规制，而且在马甲之下和一个杀手打口水仗，意味着我们已经降低到了和这位杀手一样的层次。

“是吗？”莱斯利摇了摇头，“看来外界说的没有错，你实在是太过死板，太钻牛角尖了。的确，我们在大部分时间应该遵守规章制度。但是知更鸟可不是一个按照套路出牌的人，所以我们也必须要打破规则来对付他。你之前不是也已经做过了吗？你在网络上给我看你自己的信息，不也是用知更鸟的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我的脸色当时肯定不会好看——虽然我当时没有照镜子。莱斯利发觉了我之前暴露了自己的个人信息，并且在网络上散布谣言自称是林智伟的女儿林致婷的事。

是的，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没有资格来指责莱斯利。不过我是为了保护向知语，而莱斯利是想要直接用知更鸟的方式来破解案件，就好像那些暴力拆锁的开锁公司员工一样。我舔了舔我的嘴唇，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知道接下来你会问什么了。你会说为什么用诱供的方式来问马克案件的真相。”

“是的，如果你说用非正当的手段对付知更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么马克虽然是一个吸毒的瘾君子，但是目前根据我们的调查，他在与这起案件上是无辜的。我觉得你刚才用这样的方式来逼他说出以前的那些不堪的回忆，是不是有点太……”

“你和向知语在一起这么久，你也没有利用你和向知语之间的关系问一下马克的背景，所以没有办法，我只好这么问了。我已经猜到了，这很有可能是来自于父母的虐待和侮辱，但是我没有确切的根据。现在有了马克的话，我已经有了确切的根据，我甚至用录音笔录下了马克的发言。”

“你不是说不做——”

“张警官，这并不是笔录啊，这些其实是存在我自己的录音笔里面的，除非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拿出来的。你怎么现在这么胆怯了？我记得你很胆大的，会不会是因为马克的事件让你想起了向知语？向知语的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

“向知语……”

“向知语的人生所经历过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可怕一些——我也是前段时间偷偷查看了内部档案才知道的。我想你当了国际刑警组织的警察这么长时间，不是没有想到去查看国际刑警组织的线人档案吧？”

“不是……国际刑警组织的线人档案是需要高权限的吧？”

“当然是需要高权限的，我们这样普通的警察是接触不到的。但是非官方的是可以接触到的——黑客组织得到了些边角料，然后编织而成的报告。当然，没有国际刑警组织官方的资料那么详细，但是也能够了解到事情的部分样貌了。”

“这不是违规的吗？”

“不好意思，你们亚洲的警察都是这样循规蹈矩的吗？我见过不少从亚洲来的警察，总是必须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事。我是FBI，我们在特殊的情况之下可以绕过规章制度来办事。所以我查到了不少新人的资料，包括向知语的。只不过资料上没有说向知语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因为他们也没有调查到。他们只是知道林致婷的本来面目，你难道不想听一听吗？毕竟你都已经和她……”

“你不要继续说了。”

“怎么了？你选择了这样一位女性成为你未来的伴侣，现在你却不想让我跟你提她的过去？”

“我不接受任何从非法渠道来的证据，这是我身为警察的本分。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些从非法渠道所来的证据是真是假，因为很有可能从源头上就已经被污染了，我不相信。”

“那你回去问问向知语有没有在一个小黑屋里面被关了5天吧，或者你问一问向知语是花了多久从那个黑屋子里爬出来的？你问他，他的父亲林智伟究竟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吧。”

我瞟了他的一眼，然后一言不发。我觉得莱斯利很奇怪，一直以来我觉得他是一个和善的人，而且和我一样尽量循规蹈矩——虽然内心中也有叛逆之火。可是现在他的一言一行总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而且他在之前的对话中暴露了对于规章制度的不尊重。“虽然警察经常抱怨规章制度的繁琐，但是它有利于断案，而且能够维护法制，有的时候也能够保护警察自身。”——以上都是莱斯利在和我或者其他警察的交谈当中提到过的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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