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滑（1/2）

裴言现在觉得有些尴尬。

他颇有些“大逆不道”地搞砸公司安排的试镜，然后偷偷接了《眸中星》的工作，不打一声招呼地直奔片场，刚定好妆，经纪人就杀气腾腾地从公司杀过来。

为了避免上演什么“过气影帝在片场遭经纪人毒打”的疑似炒作新闻，脑子一抽，就躲进现在这个充当剧组杂货间的地方。

黑漆漆的小破地儿，他还没坐热屁股下的纸板，正深切反思着自己堪称智障的行径，突然又有一个人闯了进来，看样子，好像也在躲着谁。

他发誓，他真不是故意捂人家嘴，也不是故意捂完擦个手。黑暗中看不清脸，对方的眼睛倒是亮亮的，满含难以置信和强烈的谴责。

裴言：“……对，对不起？”

沈司行：“……没关系？”

莫名其妙的道歉，莫名其妙的原谅，以及双方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出口疑问句，一瞬间，像被同时开启了某个奇妙开关，一个咬着唇，一个捂着嘴，低低地笑起来，肩膀不断颤抖，似乎震动了这狭小空间里的所有空气。

“请问你看到裴言了吗？”

“不好意思，你看见沈司行了吗？”

一男一女，不同的声音含着相似的怒意同时响起。

杂货间里，两人同时噤声，开始大眼瞪小眼的眼神交流。

沈司行：……裴言？

裴言：沈司行？

沈司行：久仰久仰。

裴言：幸会幸会。

于是，开关又匪夷所思地开启。裴言颤抖着肩，沈司行弯着眼睛，不知两人谁先没憋住，寂静的杂货间里响起轻微的笑声：

“噗嗤。”

屋内屋外都是一阵谜之死寂。

裴言沈司行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同时向后仰着头，开始疯狂大笑，洒脱放肆的、不留余力的。

后果就是，门猛地被打开，靠着门的沈司行猝不及防向后一跌，失控的表情管理，僵住的笑容混着错愕，再能打的颜值也扛不住。裴言下意识要去拉他，不曾想，向前时用力过猛，又受地心引力……

扑通一声巨响，裴言压着沈司行闪亮登场。

裴言依然觉得有些尴尬，仓皇着要起身，却又找不着下力点，低头一看，沈司行已经放弃了表情管理，闭上眼睛，绝望又安详。

裴言想着自己要不干脆直接眼一闭上演当场去世，奈何岑涔的目光过于炙热，仿佛化作如刀实质一下一下往他身上刮。他干咳一声，悻悻起身：“哎呦，岑姐，好巧啊……”

说话间，王宏泽把沈司行弄“醒”，把他拎回充当化妆间的备用教室。

余光里，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裴言收起那副散漫的样子，拉着岑涔去了个角落，面色沉了沉，轻舔虎牙，声音笑着又透着点冷：“怎么，公司让你把我带回去？”

岑涔略一愣神，眼前的人眉峰恍若刀裁，眼睛像精雕细琢的桃花瓣，看不出情绪的幽深眸底，嵌着点凛冽寒芒。

看了这么多年的脸，还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扰乱心神。岑涔叹了口气：“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嘛？不打一声招呼就瞎接戏，还零片酬，还是跟……啧，宋栀年纪小胡闹，你也跟着她一起乱来。”

“哎呀，这不是吱吱原定的那个演员跑路了，临开拍，她也没办法才找上我的嘛，”裴言知道岑涔的欲言又止，好笑道，“再说了，我刚出道那会儿，是谁一直在我身边耳提面命‘你看看人家沈司行’，怎么找，我跟前辈搭个戏，你还不乐意了？”

“以前是以前！”岑涔拧眉打断，看裴言脸色不太好，也放轻了语气，“既然接了，你就好好拍……拍剧期间别搞些有的没的，CP营销留到宣传期，搭上……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又不傻。”裴言嗤笑。

网友喜欢磕CP，那也得看是谁和谁。本来也只是帮宋栀一个忙，他还不至于头昏到和人纠缠不休。

“那就行，小网剧，没意外大概也就拍两个月，拍完回趟公司……工作室也行，你自己说说，距离上一部电影，你多久没拍戏了？”

裴言无辜地眨眨眼：“我哪儿有工作接啊……”

“明明是你挑好吗？”

身后传来一声毫不客气的吐槽，岑涔和裴言同时转身。

宋栀抱着两杯奶茶，递给他们：“沈老师请的，这是你们俩的，裴言，去拍定妆照。”

裴言接过奶茶，比了个OK，朝岑涔眨眼，跑去拍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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