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从之,(六)(1/2)
沈青苹熟练地撬开了定位器的后盖,把电池取了出来之后交给了沈时明。
林中鹿就双手抱着自己的随身包,在那之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这人活了这么大也像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白甜,一副小小少年没有烦恼眼望四周阳光照的天真模样,被母亲利用了之后甚至除了“沈青苹怎么知道”以外一个想法都没有。
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最亲近的人一般。但说是亲近,他和母亲除了那一层血缘关系以外却没有什么多余的交流。母亲从小就把他托付给寄宿学校了事,一年到头除了拜托邻居家照顾他以外根本没有什么别的表示。她像是常年出差在外,什么消息也捂得严实,不让林中鹿发现一点端倪。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身边的人总是对他遮掩太多,叫他活在迷雾里,提心吊胆,又看不分明。
他浑浑噩噩,就这么一直干坐到车辆开进久违的第四区。
他随着士兵们在停车场上下了车,沈青苹看他板着一张死人脸,脚下便不留情面地一伸,直接把人绊了个狗啃泥。
这边动静太大,林中鹿头如愿以偿地被万众瞩目了一次。
他只好默默爬起来,晃了晃脑袋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走了两步,沈青苹突然贴到他耳边轻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有人有义务去对你掏心掏肺。”
“想知道?”沈青苹说,“那就去看,去查。”
这王八蛋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仿佛要把林中鹿看穿一样从头到脚细细端详了一遍,然后他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退后两步,朝他抛了个飞吻。
“我走啦。”
然后他转过身去,朝着沈时明的方向走了。
林中鹿站在原地,然后他倏地一摸那只靠近沈青苹的耳朵,才发现耳廓耳垂都发着灼人的热度。
总部高级病房。
老头子正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喘着气儿,喉咙里的痰卡着不上不下,连带着喘息声也粗哑难听。
门被拉开了,老头子倏尔瞪大双眼,看着走进来的人,嘴唇微微颤抖,连带着细密针脚的粗粝手掌也抬了起来,捏紧的拳头发出嘎嘣一声脆响。
沈青苹还穿着他那身沾了血的军装,走过来随意拉了一张折叠凳坐下,双手交叠放在翘起的腿上,笑眯眯地看着他:“别来无恙?”
身后跟进来的沈时明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往一边的沙发上坐了。
任绥远点背了快一辈子,到只剩一口气了还要被从前欺辱过的家伙嘲笑,当场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卡在胸口,气的老头子一阵咳嗽。
沈时明打他倒也是毫不留情的,说要搞掉他,就绝不会放自己苟延残喘太久。
任绥远也是个识相的,偷眼望过去,见沈时明头也不抬,看着手里的手提电脑,又见沈青苹除了笑嘻嘻地嘲笑他一番以外做不出什么其他事来,就知道这两人之间还是沈时明说了算。当即他无视了自己的老上司,缓缓撑起身体,朝沈时明一低头,道:“沈副官。”
“前任长官任绥远,因病退役。”沈时明敲打键盘的手不停,不咸不淡地抖出这句话来。
任绥远嘴角一抽搐,赶紧道:“沈长官。”
“叫我还是叫他?”沈青苹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仗着他这句话里没明说的就开始作威作福起来。任绥远一抖,冷汗就布满了额头,他着实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旁的人是不知道这两人是亲兄弟的,但他身为长官自然是能够查阅底下军士的身份背景,这一下他实在是栽了跟头,只怕下一秒沈时明就会把对他的哥哥的怒火也转嫁到他身上!
沈时明果然抬起了头。
这一下任绥远心里“咯噔”一声,赶紧低头,那大少爷却只是放下了他翘起的腿,沉默了一会,随即抬手一指沈青苹:“你,给我出去。”
“你要我出去我就出去吗?”沈青苹冷笑。
沈时明忽地站起来道:“那你这垃圾还想怎样?”电光火石间他出了手,捏紧拳头猛然朝沈青苹面门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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