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forth day（1/2）

钱是他俩一起挣的。不太多，早些年范薛还跟许锟一块儿打江山的时候还只有一家普普通通的商场。

后来范薛推了工作闲在家多年，他们也只是从一家商场增加到了两家。现在住的房子都是十几年前决定一起过日子时东拼西凑买的。

那年头谁都不好过，没钱连步都迈不开。范薛跟许锟刚从大学出来没几年，在公司里勤勤恳恳当着小实习生，挨骂是天天都有。范薛倒还好些，脾气好，骂了也就骂了，由得他去。

许锟却不行，下了班就蹲在家里发脾气，不闷不乐，连范薛的邀约都不赴了。他只得耐着性子，环住许锟，像摸小孩儿似的一下一下抚着他背，轻轻柔柔地哄他。

却只哄得一时。许锟到底还是辞了职出来单干，没多久范薛也出来了。俩人又凑了点钱在学校旁开了家小卖部。

那样穷的日子里，挣一分钱都是天大的喜事。范薛和许锟每天晚上关了店在灯下凑着头数钱，一张两张，总是数着数着就亲到一块儿去了，钱总也数不对。只得第二日早早起来再数。

后来生意红火，许锟又连着一个月去踩地皮，看中了商业街里的一块地，回来就跟范薛商量着关了小卖部去开商场。

范薛没意见，左右随着他男人去。

商场开起来了，范薛日日都去溜达一圈，越看越欢喜，恨不得逢人就说这家商场是自家开的。

我和我爱人开的。

许锟却越来越忙，忙着应酬忙着喝酒，忙得顾不上看范薛日渐沉寂的眼。

后来有一天，三四日不见踪影的许锟站在沉默的范薛面前，对他说：“心肝儿，你可以休息了。”

是等待夸奖的语气。

可范薛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努力扯了扯嘴角，觉得太难看，又努力撑着：“真的吗？我太爱你了。”

我太爱你了。

第四日，许锟出了门。范薛的尸体早在昨天就送去火葬，一捧灰，一个盒，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范薛没跟着去火葬场，看着自己的尸体一点点化为粉末是需要勇气的。他怕自己情绪没控制好，又怨着许锟害他。

毕竟他太爱许锟了。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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