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七个媒(4)(1/2)
因为是出行第一日,有经验的崔镖头唯恐阮苗几人身体不适应,所以选择早些借宿休息,太阳刚偏西,今日只行走了三十多里路,众人便停下在一小镇落脚了。
小镇不大,只有一间简陋的客栈。
趁着天色未暗,众人赶忙卸下行李,趁着店小二还在准备饭菜,自行拌好草料、提水喂马喂驴。伺候完了驴子,阮苗觉得自己饿得能吃完一只鸡,本以为迎接她的是丰盛的晚餐,谁知居然是一碗面条!
“恶~这面条都嗖了!”阮苗嫌弃地捂着鼻子,她们的桌上就三碗面和一碟没甚油水的菜梗子,黄得应景似深秋。
“这不是面条。是这边的特色,叫生榨米粉。”花乐乐拿起筷子,一边搅拌碗里的米粉和佐料,一边解释道,“因大米泡过夜所以有股发酵的酸味。将大米磨成米浆,再放到榨粉的模具里,用力一压,成条的米粉立马掉进滚水里,煮熟后捞出来放入调制好的佐料,美味可口。店里就只剩下这三碗了,其他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花乐乐吃得稀里哗啦,还催促阮苗和蓝妈妈二人快吃,“还别说,味道真不错,爽口开胃。你们快吃吧,等下坨了,会影响口感的。”
阮苗不想吃,可身上没钱。
“你一年轻人,怎么那么死板呢?”花乐乐劝道,“旅行的目的,不就是去陌生的地方看新奇的风景,吃新奇的食物吗?你要勇于接受新事物!”
蓝妈妈也饿了,她只能拿起筷子学着花乐乐搅拌搅拌碗里的米粉,然后鼓起勇气尝一口,米粉有股淡淡的酸味,配着剁碎的肉沫和咸头菜,味道虽然新奇但十分融洽和谐,米粉咽下后,她如释重负地道,“苗……丫,快吃吧,味道真的不错。”
阮苗看二人吃的稀里哗啦,只能屈从……
“啊呃~”阮苗放下碗,不小心打了一个饱嗝,虽然众人不在意,她却羞得脸红:本来不打算吃的,谁知道竟吃完了一大碗米粉!
吃饱了天也黑了,天黑就要睡觉了~
“为什么我们要睡大通铺?”阮苗站在门口就闻到房间内传出一股淡淡的臭气,皱着眉头拒绝,“咱们就算住不起上房,可一间普通房才四十文一晚。姨~不用这么省吧~”
“才四十文一晚?”花乐乐瞪大眼睛,“你知道四十文钱能干什么嘛?能卖四斤大肥肉,够吃一个月啦~睡通铺才三文钱一晚,你说说哪个更划算?出门在外,哪样不要钱?花钱大手大脚的,等下钱没了,我看你怎么去磊县?”
出行之前,花乐乐就和阮家商议,既然是奔着吃苦去的,那阮苗的路资就不能花费无度,所以三个人的差旅费只有五两银子。
“抠门鬼!”阮苗敢怒不敢言,冲她做了个鬼脸,然后捂着口鼻进房间,四下寻找没见有净室,便一屁股坐在床边,“抠姨,请问今晚我能洗澡吗?”
“大通铺哪里来的澡盆?随便拿热水浇一浇手脚就行了。”花乐乐拎起桌上的大瓷壶,出门去给阮苗打水,一边指导她如何洇湿帕子擦脸,一边解释,“客栈倒是有木盆,可是你用我用大家用,你就不怕得脚气啊?帕子湿透了拧一拧,然后擦擦就睡吧。”
阮苗洗好手脚,然后躺在蓝妈妈铺好的床位上,故意问道,“扣姨,那大通铺你睡我睡大家睡,咱们睡大通铺就不怕得病?”
花乐乐这时也洗好了手脚,把大瓷壶放回原处,转身自己往床位铺大毯子,“所以我才让你带一条大毯子啊。睡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阮苗以为到了这陌生的、肮脏的地方,会睡不着,谁知道脑袋一沾枕头,就秒入梦乡。
第二日,众人早早起床,收拾好行李后再度出发。听崔镖头说,按照他们的脚程,今晚估计是赶不到下一个小镇,有可能会露宿,所以花乐乐很大方地买了半箩筐的食物:十斤米糕、十斤橘子、十斤芋头、一罐能咸死人的酱萝卜和一长串腊肠。
阮苗的身子随着板车的颠簸起伏,她闲着无聊就去挑衅花乐乐,“抠姨,怎么现在又大方了?”说完就伸手进箩筐里,拿出一个橘子剥皮,吃一片酸酸甜甜的橘子,让人十分醒神。
花乐乐甩甩鞭子,毛驴哒哒哒地跟在队伍后面,“谁不知山珍海味好吃?但是没钱能怎么办?你以为我天生爱吃糠咽菜?要真照你那花钱的速度,只怕还没走到一半的路程,我们就身无分文了。那时候怎么办?是一路讨饭过去?还是你能在路上挣到钱?”
阮苗想反驳,可仔细回想,她从小到大花钱在行,但钱确实是没挣过一文。刚要羞愧万分,继而又骄傲地道,“我乃官宦人家出身,从小衣食无忧,何须思虑那些蝇营狗苟的手段?”
花乐乐嗤笑,“有理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苗丫,你爹娘可是说了,日后你若是要嫁给谭五郎,他们最多给你五十两的嫁妆。谭家那么穷,区区五十两,能吃一辈子吗?”
阮苗呼吸一窒,下意识反驳道,“谭郎那么有才华,迟早会出人头地的。”
花乐乐觉得好笑,世间为何能共苦的夫妻多?因为别无选择。“你听过王宝钏与薛平贵的故事吗?”
许是这个世界的发展轨迹与花乐乐认知的那个世界不同,又或者阮苗家教甚严,没听过这些爱情传奇。她摇摇头,好奇地问,“这两人是谁?”
“这个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王宝钏是某朝一位相爷的千金,据说长得国色天香又蕙质兰心……”花乐乐一边赶着毛驴一边把这富家千金和穷小子的爱情故事徐徐道出,“……那薛平贵经过多次试探,发现王宝钏苦守十八年寒窑,并没有做出失德失节的事,就说服公主,将王宝钏迎回西凉,与公主平起平坐,一同为西凉的王后。可惜,这王宝钏命苦,才做了十八天的王后,就突发急病,死了。”
阮苗听完神色莫名,一时不出声。
蓝妈妈倒是听得泪已涟涟,“呜呜呜~宝钗怎么这么苦啊?好不容易才等到夫君,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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