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2)
冯辰枢表起白来一点不尴尬,纪宁也照单全收一点不脸红。
他从树上跳下来,直直栽进冯辰枢臂弯里,借了个力,很是轻松。
纪宁竖起耳朵,院内熙攘的人声暂时平息:“走。”
后院到前门,数十步之间,纪宁大约说了下内里的情形。
“里面只有一个大人,八成就是那个姓吕的魔头,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其他的都是小孩。”
听者点头,也不发表什么意见。纪宁早就闹明白了,这个绣花枕头,在屋里能说会道能跑能跳,出了门见了外人,只会冷着脸,惜字如金,基本派不上什么用场。
纪宁把门擂得咣咣响,又急又吵,饶是这样,也叫他们等了好一会,门才缓缓地拉开一条缝。
都说不要以貌取人,但冯辰枢几乎是第一眼就认为他不是装神弄鬼之人。
这名吕魔头穿得褴褛,看起来垂垂老矣,身后没有跟着随从,甚至有点慈眉善目。
纪宁也是一愣,锤门气势削了大半,右手悬在空中,许久才放下。
他嗓子沙哑:“两个哥儿来此,有什么事呀?”
纪宁硬着头皮喝道:“我们是来……来抓你这个魔头的!”
冯辰枢羞愧地捂住了脸。
“我活了这么多年!”吕先生提高了声音,原本嘶哑的嗓子因为吃惊而破音:“竟有人说要抓我这个老头子哩!”
冯辰枢把纪宁捞到身后,上前行了礼:“老人家,我与他两人,因一些缘由追查自此,可否行个方便,与我们聊两句?”
没想到冯辰枢是能派上用场的。
纪宁斜眼看他,打脸来得如此之快,他低下头,也一道做了个揖。
好歹是进了门,门里与门外差别不大,脏兮兮的院子,这头堆着柴,那头堆着果子,看样子就是纪宁在树上吃的那一种。
虽然引进了门,却依然没有松口,冯辰枢对着老人称先生,吕先生便邀他在桌边坐,纪宁也兴冲冲地跑过去,吕先生横眉:“小老儿还要劈柴,两位公子看罢便请回!”
纪宁知道是自己搞砸了事,默默到院子里拾起斧头:“你们慢慢聊,劈柴的事就交给我。”
冯辰枢坐在案边,耳边哐当哐当,是有节奏的劈柴声。他环顾四周,院内屋里空档寂寥,没有看见纪宁所说的小朋友。
他沉吟一会,说道:“我有两位小友,约莫十一二岁。”
吕先生的眼睛亮了亮,冯辰枢知道找对了话题。
“他们俩也算幸运,母亲虽然不在,跟着父亲生活,好赖是有枝可依。”冯辰枢说着,脸上带了笑。
吕先生不耐道:“你来此处,就是为了炫耀这两位小友吗?”
冯辰枢摆手:“他们家最近,着了大脚怪。”他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
“我与他,”他指指纪宁,纪宁与院内柴禾专注相对,并没有看到。“抓到作祟的人,对方道是吕先生雇他来扮做大脚怪。因此我们寻访而来,唐突了先生。”
吕先生冷笑一声:“你们若不信,怎会找上门来。你们来了,必然是认为我有嫌疑。”
冯辰枢没有否认:“实不相瞒,我们非本地人,对吕先生、以及另一位涉及到的敞仙——”他扬了扬眉,接着说:“都没有了解。”
言下之意,既然对二人的背景都不熟,同样的,在此事上也不会因为身份产生偏颇。
他迎着吕先生的眼光,没有心虚的模样。
吕先生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冯辰枢反客为主,给他倒上一杯茶。
半晌,他才开口道:“装神弄鬼,于我无益,此事非我所为。”
冯辰枢在怀疑之中找到了一个出口,如果是这个人做的,他又怎么会这么穷呢。他向吕先生道了失礼,后者摆摆手,不愿多提。
纪宁劈了不知多久的柴,面前的木块成山,身边粗木依然成山。
他略停一停,甩掉额上的汗,咣当咣当的声响断了。
小王爷没干过粗活,见到都是难得,光是看那一堆柴禾就胆战心惊。
“吕先生,”他摆出小辈姿态:“他腿伤未愈,要劈多少,我替他可好?”
吕先生瞪眼:“你细皮嫩肉的,又干不来这样的活!弄伤你事小,糟蹋了我的木柴怎么算!”
冯辰枢哑口无言,只听吕先生又道:“至于他,他哪里有伤,他方才扒在树上往里窥,矫健得无人能比。”
原来早就暴露了,冯辰枢赔笑。
吕先生便板着脸朝纪宁招手:“回来。”
纪宁把斧头一抛,屁颠颠地往这两人方向去,他一脚高一脚低,跑得十分颠簸可笑。
吕先生道:“喝水。”
纪宁拿起桌上第三个茶杯,自斟自饮:“谢谢吕先生给我机会干活,还请我喝茶。”
吕先生不吃他这一套:“现在又不管我叫魔头了?”
纪宁指指冯辰枢:“如果你是魔头,他哪里还会和你好好说话,早就捅出来了。”
“那你俩可真是心意相通。”吕先生没好气:“我问你,如果就是我,你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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