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查尔斯彻底痊愈已经是在一周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非常规的变化，这种变化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如同细雨般润物无声。或许这是好事，又或许不是，但事情已经发生，就算查尔斯也不能让其更改。

他瘦了点儿，看起来有些疲惫，除此之外状态还算不错，早上甚至还上了一堂物理课。

九点钟的纽约还不算太炎热，日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地板上，带来了几分暖意，从窗边向外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浓重的绿意。泽维尔庄园是属于泽维尔私人的古堡，外人来看这里就是要价极其昂贵的私人学院了。

孩子们听说教授的身体恢复了健康，特地一起烤了蛋糕邀请他品尝。物理课太过枯燥，但查尔斯仍旧受欢迎，他是年轻变种人们心中最可靠的师长，这点毋庸置疑。

下课铃声响起，查尔斯合上放在膝间的书本，抬起头任视线扫过孩子们的面庞。虽然只跟这些学生分开了几天，再次相见却像是恍若隔世，大概是因为在前两天窥见了‘未来’，他的笑容中还带了几分长者特有的慈和，所幸没人发现。琴抱着书本从教室门口路过，还特地偏头对查尔斯打了招呼。

“那么，下课。”

孩子们应声兴冲冲地跑出去玩，查尔斯转动轮椅前往自己的书房。

比之从前，现在书房内的摆设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不变的是书桌上的相框，那里面被放了一张照片，是十七岁那年跟瑞雯的合照。

照片上的年轻人脸上还没有岁月沉淀的痕迹，那双蓝色的眸子清澈得如同晨日的大海，而他身边的女孩儿也幻化成寻常人的样子，笑容甜美，那时他们还年少，即使是生活在夹缝中的变种人，却也没太直观的感受。查尔斯那时在英国游学，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年轻的少年少女混迹在酒吧与夜店，大声笑着闹着，一口气儿就能喝下一扎啤酒，如今回想起来，也只能评价一句年少轻狂。

瑞雯也是变种人，代号为‘魔形女’，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样子。她是查尔斯的收养的妹妹，幼时的第一次见面起源于瑞雯变成查尔斯母亲的模样，半夜溜进来偷食物，却被识破。

‘事实上，你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查尔斯的善意被瑞雯接受，并且他们相伴了十多年的时光，查尔斯将瑞雯当成自己的至亲，但事实上观念分歧早就已经存在。

最终，查尔斯和挚友万磁王艾瑞克·兰谢尔决裂时，瑞雯选择跟万磁王离开，而不是陪伴在查尔斯身边。

刚刚得知自己无法被治愈，且余生都将在轮椅上度过的查尔斯并没有别人想的那么淡然，他也暴躁，甚至咒骂。可谁都不知道查尔斯还有这么一段儿，他们得知的真相仅仅是教授先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然后一切恢复正常。

查尔斯倾身将相框拿在手中，拇指指腹轻轻拂掉落下的些许灰尘。照片上的女孩儿笑得如同今日的阳光，他怔怔地看着，随即闭上眼，阻止了泪水的滑落。

他想到自己得到的那些记忆——女孩儿想拥有一个家，所以她选择回来，回到学校，最终死在他的面前。

“那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查尔斯清楚，是自己的固执和自大让琴与他们决裂，让瑞雯死去，让一切都变得更糟糕。他总在说艾瑞克是错的，他觉得自己在为变种人的未来而奋斗，但事实上，他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甚至祸及至亲。

“……我很抱歉，瑞雯，我很抱歉。”

他将相框倒扣，将自己的回忆遮住，然后将身体的重量交予椅背——他很累，不是因为大病初愈而产生的身体上疲乏，更多的是最前路的茫然与忐忑。

如果’记忆’不出错，很快——隐居到波兰小镇里的艾瑞克即将痛失妻女，Raven将要回归，而世界上最古老的变种人，也要重现于世，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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