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1/2）

这正是一天中阳光最灿烂的时候，瀑布潭被烧干的那一天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

这期间或是行事匆忙或是悠闲度日，两人总能遇上些不同寻常的事。

比如被富江忽悠得不认父母的孩子，被富江蛊惑经常纵火的老夫妇，能操纵人类的木偶，有意识的铜像，吸引人类然后将其吞噬的隧道，最后……是沼泽边的幽灵和鬼屋中互相仇视的两个怨魂团体。

‘啊……是货真价实的幽灵呢。’在这艳阳高照的日子，惠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一颗颗地浮现在光洁的手臂上。

“阿治，你说这个世界有一座没有怪谈的城市吗？小村庄也行。”惠希冀道。

太宰治轻摇头，“没有哦，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产生怪谈。”

“哦。”惠失落地垂下头，转眼间又兴奋起来，眼睛亮晶晶地描述她的幻想，“那没有人的小山头呢？国外呢？说起来我们也没必要一直待在霓虹吧？还可以……”

“去国外？可以啊。”

“真、真哒？”惠几乎要被感动得哽咽了，但残存的理智使她拒绝了这个诱人的回答，艰难道：“还是算了吧。”

太宰治抬手，像安慰恐惧不安的小孩子那样在惠的背上轻拍，“没关系哦，实在害怕的话躲去国外也没事，这本就不是我们的责任。”

太宰治心想，这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题。正在进行融合战争的世界意识，现实世界出现的像是世界意识投影一样的异象与怪物……也就是说，这是个以怪谈为基石的世界。

想要让怪谈长长久久地流传，想要不让自己消失，祂只会做割韭菜的农民、剪羊毛的农场主，如果做了毫不留情的屠夫，等到人类灭绝的那一天，也就是祂消亡的那一天。

太宰治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像一片向人逼近的灰暗乌云，遮住了鸢眼中温柔的色彩。‘虽然最终人类能够存活下去，但是…那期间像廉价消耗品般死去的人们……谁在意呢？’

“呜呜……妈妈……妈妈……”

前方一个小巷子的出口，突然冲出一个哭泣着寻找妈妈的小女孩，那个白裙子上有着红色点缀的小女孩望了一圈她的周围，突然直直地冲向惠的身前。

那个小巷很快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几个男性警官满头大汗地冲过来解释，跑得最快的那个警官已经开始熟练地道歉：“真是非常抱歉！因为这孩子刚失去养父母不久，所以经常会见到您这样的女性就喊‘妈妈’，您——”

“目太郎！”

紧随其后的警官们制止了这个跑得最快的“目太郎”，其中一人甚至忍不住一拳敲在“目太郎”的肩上，忍无可忍地把他拉近，低声吼道：“目太郎，这是第几次了？！你差点就泄露了机密！”

“闭嘴！听我说完。每个同事都很担忧这孩子的心理状况，也担忧她的未来生活，已经有未婚的同事打算在事件结束后收养她了，不要把无辜的女士牵扯进来！”

听得一清二楚的惠：“……。”

太宰治低头，看着小女孩怯生生抬头的动作，对上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瞳，他微微笑着张嘴无声说道，‘真丑’。

霎时小女孩眼中的泪水更多了，再次埋下头，努力地想要往惠怀里缩，却被惠的手挡住，怎么也不能直接触碰到惠的身体。

‘自以为自己是玩弄猎物的猎人，这幅嘴脸真是太恶心了。’

太宰治伸手，一把将小女孩推开，这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女孩登时后退着倒在地上。抢在她开口前，太宰治加快了语速，严厉如枪子般的话语疾速射.向对自己怒目而视的警官。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答案，剩下的那个再难以置信也就是真相。一直跟着她的你们真的不知道真相吗？还是不想相信！”

惠放下捏着鼻子的手，朝鼻子四周扇了扇某种味道，“她好臭，这股浓烈的血腥臭，一定是杀了很多人…不，是吃了很多人才会有的臭味。”

“不！不是这样的！”

某一位警官立即苍白着脸大声反驳，在惠走上前时崩溃地掏出了枪对准她，惠也并不在意那把被一双哆嗦的手握着的枪，迅捷地擒住那个披着小女孩皮的“吃人鬼”。

两方“对峙”的场面只持续了十秒钟，那个双手双脚都被惠往后折的“吃人鬼”，在用眼泪和楚楚可怜的面容动摇对面的警官后，趁惠抬眼望向对面时刹那间缩小。

“啪嗒。”

“吃人鬼”从束缚中滑落轻巧落地，四肢向后折着地爬行的，身体只有人类孩子一两岁大小的“吃人鬼”嘴角咧起，转眼间血流就从兽齿般锋利的牙齿中喷出。

惠仍旧感觉不得劲儿，踏在“吃人鬼”肚皮上的脚又碾了碾，“吃人鬼”喷出的血液又多了些，“醒醒，这还是青天白日呢，你以为我会给你说‘我还会再回来的’这种话的机会么。”

也许是因为脑子里的血流多了，连带着把智商也流掉了，“吃人鬼”慌乱地把自己缩得更小，直到再也不能缩小的地步，才被惠踢进装水果的玻璃罐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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