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1/2）

黄少天接到喻文州的电话时还没起床，正躺在床上苦着脸思考人生。

因此他颇有些感激这个电话，把他从那些不愉快的情绪中拉回来。

喻文州似乎刚刚晨跑完，有一点喘，带着气音笑着说：“少天，还没起呢？”

“怎么能呢……唔队长我早就起来了！正玩手机呢……”黄少天不由自主就说了假话，想着怎么着也不能输这一局。

“那怎么听着这么迷糊。好了，少天对我就别装了，以前我们一个宿舍的时候你就起不来。”喻文州失笑，判断道。

“好吧……”黄少天放弃抵赖，“所以队长你这么早打电话是发生什么了？”

“今天少天起来之后就到我这里来吧，我们得去河伯那里一趟。庄子《秋水》里的，少天要不要预习一下。”喻文州说着，随即又揶揄着补充了一句，“到了我给你讲也行，少天的古文我实在是不太放心。”

“……你也太小看人了。”黄少天说得没什么底气。

对面只传来喻文州忍俊不禁的笑，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

黄少天很快起来，赶往喻文州的楼下。喻文州已经在楼下等他，见黄少天来了，便轻车熟路地引黄少天来到后院的小池塘。

喻文州拿出一半葫芦，告诉黄少天邮件里指示这次要乘坐大觚，便把葫芦放到水里，然后走了上去。

这次的水路和上次不同，随着地势缓缓升高，水位竟也涨了起来，纵使河水澄澈，向下一望仍望不见池底，仿佛这河有千丈之深。

伴着这水声，喻文州耐心地给黄少天讲起《秋水》来。“秋水时至，百川灌河……”

黄少天听得云里雾里，只好配合地频频点头，假装自己明白了。喻文州知道他没理解，也不点破，只是用更直白的话又解释了一番。

大觚飘飘摇摇，一路不知掠过多少清流婉转，终于悠悠然停在一片浅滩之上。

两人走下大觚，正疑惑去哪里才能找到河伯，一片厚厚的云就沿着河面极速地飞过来，一名着蓝色长袍的仙人赫然坐于其上。两人原以为河伯必已经年过花甲，可谁知这河伯看着倒很年轻，似乎只有三四十岁的样子。

仙人把云一收，热情地向两个人打招呼：“喻文州，黄少天是吧？我是河伯。”

黄少天没想到河伯会这么热情，于是赶忙发挥了话唠的本质：“对对对正是我们。久仰河伯您的大名啊，连课本上都很多次提起您呢，我记得上次我们队长还给我讲说你……”

“哪里哪里。”河伯谦逊地一笑，但那乐呵呵的表情仍能看出他对于这话很是受用。“我跟你讲啊，别信那课本，那课本上写的啊……”

“那这次我们能帮助您什么呢？”喻文州打断了两人的寒暄，彬彬有礼地询问。

“你可是提醒我了，我差点就忘了正事了。就是……你俩能不能帮我个小忙？”河伯挤了挤眼睛，讨好地说。

“好好好，我们力所能及的都行。”有了上次帮助仙童的经验，黄少天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河伯嘿嘿一笑，带着他们踏上祥云，沿河向前飞去。

刚开始河里还有不浅的水，可到了河的上游，河床竟慢慢显现出来。河里的水少得可怜，连鱼儿都生存得很艰难，与《秋水》上所描述的大相径庭。

“这……”黄少天指着河床，迟疑着询问河伯。河伯叹了口气，满是悲伤地说：“雨下的少，河干了啊。”

“哎，都是我当初死要面子。”还没等黄少天回答，河伯就自顾自地说起来，“当初我和海神若吹牛，说我海纳百川，无人能敌，若这小子就非要和我讲大道理，我就和他打赌我这的水肯定百年不枯，结果没到俩月，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年赶上天灾了，还是说就是那帮截水盖工厂的干的，我这水竟然干了。哎，还得找这小子要水去，我哪拉的下脸啊。”

“所以说你们二位就帮个忙呗，帮我和海神求个情，通融通融，多少给点水呗。”河伯叹着气对二人求助道。

“好吧。我们这就去帮你借水。”听了河伯的故事，黄少天忍俊不禁，觉得这河伯的性子真是好玩。他回头一看，喻文州果然也在捂着嘴偷着乐。

“哎呀，那可多谢二位了，你们俩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河伯拱拱手，和他们说了详细的路线，并满怀希望地目送他们远去。

海神若居住在渤海海滩旁的宫殿里。与即将干涸的黄河不同，这里涛声阵阵，一片片巨浪翻江倒海般奔涌而来，宏伟而富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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