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宣誓（1/2）

灵魂深处记忆在缓缓崩塌，随之而来的是另一股不属于他的陌生气息涌入，一切散乱、交错，如同置身于黑白世界，光与影的鏖战使他不禁痛苦的挣扎。

迷茫中，天堂与地狱交相映现，光明与黑暗互相侵染。渐渐的一份温暖熟悉的气息缓缓褪去，耳边是一股战败的怨恨与不屈，让他感到无比的寒冷，止不住颤抖。

“我是谁？”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鸠泽”那是一个柔和的声音，却又带着不可侵犯的庄严。

“那是我的名字吗？”他心想。

“可又是谁在喊我？”

随着那个声音，他仿佛抓住了一条线，它在这片无声的黑白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贯穿整个混沌，指引着他一路走下去。过去的记忆便如倒带般缓缓浮现，铁匠、查尔斯、女人、青与尘……一切的一切就这样被呈现眼前，但是又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使这些记忆变得模糊不清。

那么，那个人又是谁？

似是一个陌生男人的身影,明明从未见过，可却又如此熟悉……

隐隐约约中有什么不可能的答案呼之欲出。

头部随即传来一股剧痛，令他止不住颤抖。

当一切的熟悉归于陌生，陌生转变为熟悉，他早已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那么这样的我，又到底是谁？

“神谕者。”声音继续说道，仿佛是回答他的疑惑，又仿佛是在不容置疑地宣布。

在这一片梦境之中，他站了起来，恍惚只见自己到了线的尽头。尽头处是一片湖水，却漫延到了无穷的彼岸。

他站在这片湖水前，看见湖水轻轻泛起一片波澜，缓缓倒影出他的模样。

那是一个银白色头发的少年，有着柔和的面部线条，白皙的皮肤，脸上带着些许笑意，长长的银色睫毛显得格外分明，一双黑色的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熠熠发光。

“这是谁？”他轻声问道。

透过那双宝石般的眼睛，他又能看到一个少年，倒映在那黑濯石之中。少年显得十分稚嫩，有着一头黑发，全身上下布满了各种伤痕淤青。

相同的是他们两个人的左手上都有着一个花纹，镌刻下天使的羽翼。

他们也都有着一双黑色的眼睛，但是一个熠熠生辉，一个黯淡无光。

突然，微风拂过，打乱了那个黑色头发的少年的影像，却又渐渐凝集成白发少年右手上的印记。这是一个血红色的蝙蝠翅膀，传说中死亡与黑暗的象征。

当他下意识抬起自己的右手，赫然有着一样的印记。

他是我吗，还来不及震惊，那个声音又再度响起。

“神谕者，记住你的使命。”

随即整个世界缓缓崩塌，远远处传来古老的诗歌，“万物之始，生灵之末。光影之始，阴灵之末。希望之始，灾厄之末……”

一切又归于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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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泽，鸠泽……”

另一个声音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荡，厚重而又深沉，似是天使的祷告，轻掩去苦难的呻吟，又似是恶魔的细语，诱惑着无垢的灵魂，令人无限向往却又万分沉沦。

它带有一种奇特的引力，将人从沉睡中唤醒。

朦胧中只见他似乎身处于一个昏暗的教堂上，琉璃窗静静投下一片斑斓的色彩，隐约中显露出一个黑色的身影。

那是一个俊美的青年，他有着双幽深的眸子，泛着冷而深邃的蓝色，在光线下荡漾着变幻莫测的光芒。鸦羽般的长发丝丝缕缕垂至肩头，配上素黑的风衣，他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细腻的皮肤，苍白如冰，无端带着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寒气。

这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但他却又真切的出现在记忆之中。青年斜靠在一根陶立克式的柱子上，正凝视着教堂最后方的雕塑，那仿佛是一个神祇的形象，华美而又庄严，雕塑一边照射在光线下，尘埃静静飞舞，一边隐藏在阴影之中，青年复杂的眼神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漠与疏离。这一刻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令人不禁要屏住呼吸，生怕打扰这一切。

鸠泽转眼看向自己，之前的伤口全都恢复过来，身上只有隐约的痒意。鸠泽暗自推测道，应该便是他救了自己。可，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自己？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一连串的问题堵在他心口。

“你是？”他张开了口，声音还带着沙哑。他艰难地撑起了身，或许是长久的昏迷让他还来不及适应。

当听到他的声音，男人蓝色瞳孔中突然涌现一股激动，但随即眼中的红色一闪而过。男人随即起了身，快步走了过来，步伐干练而有力，他俯下~身，向鸠泽伸出手，作出标准的骑士礼仪。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戴着黑色的露指手套，更显出手指的白净。

只见他俯身的一瞬间，隐约中鸠泽看到他的脖子上似有一圈黑色的痕迹。

“我是您的骑士，莱茵·弗拉德，主人。”他说道。

“莱茵？主人？这是什么？”，男人的名字狠狠撞击在他的胸口，可他大脑却一片空白，回想不起任何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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