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故乡（1/2）

呀~呀~呀。

暮色时分，鸠鸟在天边盘旋。

“笃笃”门外有节奏地响起一阵敲门声，不紧不慢。

“谁！又是哪个混蛋在外边瞎嚷嚷？”醉熏熏的铁匠老板一手拿着酒瓶，满脸怒气的拉开大门，脸上的横肉也随之震动，“都他妈说了几遍了，没钱别来烦老子！”

拉开门的一刹那，恍惚中只见一个白衣男子站在门口，他一尘不染的白袍上刻下金色的十字架，白衫遮去了他的脸，银白色的头发倾泻而下，宛若壁画下的天使。

仅仅是轻轻一撇，显现出男子神祗般明澈的眼睛，却仿若与死神直视。

他瞬间清醒大半，立马连大气不敢出，咽喉处止不住滑颤，他忍住恐惧，艰难咽了一口唾沫，语音直转，“请问……”。

男子掀开白袍，只见怀中抱着一个正在安心熟睡的婴儿。他俯身亲吻了一口婴儿的面颊，在一旁轻轻地说道，“祝你好运，神谕者阁下……”最后那句轻不可闻。

襁褓中的婴儿似乎是感应到什么，不安份地动了动。

做完这一切后，男人将婴儿放下，向眼前的人宣布道：“这个婴儿由你抚养长大。”清冷的声线中带着一种无形的气场与威严，说完便径直转过身走了，白袍的一角随风轻摆。优雅的举止与他的粗俗泾渭分明，仿若处于不同的世界，使他甚至不敢出声。

“喂，凭什么……”铁匠良久才鼓起气，刚伸出的手却又畏惧地停在半空中。男人头也不回，只见白光一闪，铁匠赶忙接住，沉甸甸的钱袋发出悦耳的碰撞声，他迫不及待打开钱袋，惊奇发现里面装满了各色的宝石，在煤油灯昏暗的光线下发出晶莹的亮光。

看着这绚丽的宝石，老板欣喜若狂，满脑子肥肠一盘算，贪念顿起。“他叫什么名字?”他收起恋恋不舍的目光，在后远远追问道。

只见男人定了定，看向这满天的鸠鸟，漆黑的羽色如满天黑云。

他抬起俊美的下颌，天神般圣洁的面孔勾起一丝笑容。

“就叫他鸠泽吧。”

暮色中男人的身影消散在半空中，化为点点涟漪。

十年后。

“你个小兔崽子，活的真是不耐烦了”看着眼前倔强的小孩，那黑色的眼睛直令他心烦，铁匠老板抡起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末了又恶狠狠地咒骂道，“真是倒了血霉，才捡回来你这个黑滚一边去，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今天连输几场。”

那一巴掌打的鸠泽眼冒金星，脸上甚至渗出了细小的血珠。他瘦弱的身躯蜷缩在墙角的一边，丝毫不敢有所反抗，多年的教训早已经让他深刻了解自己的处境，在这种情况他只能选择逆来顺受。

鸠泽闭上了双眼，用右手轻轻拂过自己的左手上的图纹，那似是一个天生的印记。上面刻画下的是天使的羽翅，那神圣而高洁的美好只在童话书中被他瞥见。尽管是遥不可及的花纹却带着莫名的温暖与力量，仿佛有美丽的天使在上天保佑。每次遭受毒打后，他都会暗自向它祷告，告诉自己“不要紧，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铁铺老板看着他这幅乖顺的模样，一想到马上就要到手的几块铜币，心情倒是好了些，便作势警告到“待会表现的好些，不然有你苦头吃的”。

不一会儿，随着吱呀的推门声，一个人走了进来，那是一位中年男子。他打扮整洁，系着灰色的围巾，头顶绅士帽，活脱脱一个乡绅。可如果仔细打量，就能发现他整个人散发着霉烂的气息。只见他笑了一笑，向自己伸出了手，他的手上沾满了污渍，如老树般的皱纹随着他的笑遍布沧桑的脸，又深又暗的眼珠仿佛随时要蹦出来，那张极力想做出和蔼可亲笑容的脸却狰狞成了尖嘴猴子，鸠泽不禁向后退了退，却被一双大手用力抓住衣领提起。

“起来，害怕什么”，铁匠把他用力向前一推，鸠泽便踉跄摔向前，“查尔斯先生，请原谅他的无礼，这孩子没经过什么管束，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请尽管管教好他。”

“他只是年纪小，没见过什么生人罢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大抵如此”，被唤作查尔斯的人趁机抓住了他的手，不怀好意的摸了摸。鸠泽刚想把手抽开，就发现自己被死死抓住。

“孩子，不要怕。我叫作查尔斯，你愿意加入我的马戏团去吗？你看你这么瘦，多小的孩子啊，跟着我保证有吃的，有住的。哦，对了。当然，还有好玩的”，他不怀好意的笑着，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孩。心中暗自盘算起来，眼前这个男孩虽然瘦巴巴的，但长相还算清秀，眉宇间依稀有着几分神韵，倒别有一番风味。这种新鲜货正好可以好好玩玩，稍加培养，也能吸引人的眼球，赚个好价钱，只不过就是这黑眼睛……

“还犹豫什么，赶紧谢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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