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2）

罗静峰没有直接说沈新杰生日的事，他能从邵东林的声音里听出来齐晓山的情况似乎并不好。

对方停顿了一下，才沉沉地应了一声：“嗯。”

“严重吗？”

“暂时还不算太严重。”

“本来阿杰说想叫你和齐哥一起跟队里吃个饭的，那我替你推了吧。”

罗静峰想也知道，现在给邵东林满汉全席他大概也都吃不下去。

“好，晓山醒了，回头再说吧，替我谢谢阿杰的好意。”

“嗯，好。”

罗静峰应了一声，蓝牙耳机里就已经只剩下了嘟嘟声。

前面亮了红灯，车流都缓缓静止下来，罗静峰看着远处那一抹红色的光亮，右手从方向盘下滑了下来，轻轻扣在了小腹上，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直到一阵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他才回过神，抬眸见到信号灯已经切换成了绿色，急忙松开刹车，跟着车流向前行驶。

“吵醒你了？”

原本站在窗口打电话的邵东林见齐晓山睁开眼，急忙挂了手机走过去看他。

齐晓山摇了摇头，侧过身，没说话。只是那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用力攥着小腹上的衣角，隐忍地抵抗着腹部刀绞一般的疼痛。如果不是这阵痛，他可能也不会这么快醒。

最近他的排异反应越来越频繁，已经很难在邵东林面前平静地掩饰过去了。

“又难受了？”

邵东林见他不说话就知道排异反应又开始了。他坐在床沿上，握住了他露在被子外面的另一只手，似真似假地说道：“你知道吗？有些痛，是越忍越疼的。”

胡扯。

齐晓山很想像平时一样怼他两句，可惜他现在没什么力气说话。

邵东林抬手抹掉男人额角的冷汗，他的着急心疼，男人明明都知道，却始终不肯露出半分痛苦的神色来，越是这样，他就越发不安。

好在这次发作的时间不长，齐晓山紧蜷着的五指很快松开了衣角。

邵东林感觉到对方轻轻捏了捏自己的手，知道齐晓山最难受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他们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就能通晓对方的心意。这样的默契完全是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中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要说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相爱的，他还真说不出来。

可就是这么不知不觉，一天一天，一点一点让对方走进了心门，在那片空地上扎下了根，埋下了土，抽枝发芽，最终矗立成了枝缠叶蔓的参天大树。

他们的感情也许未必浓烈，却平淡地彷若如水和空气一般，不可或缺。等他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彼此已经成为了对方的一部分，再也分不开了。

邵东林屈指在齐晓山颊边来回轻蹭，时光在眼前匆匆而过，他的眸光也越发深沉。

齐晓山知道他在想什么，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有件事，好像从来没告诉过你。”

邵东林用着不同以往的温柔语调。

“什么？”

齐晓山眼里渐渐漾出与他一般的深情。

“我爱你，很爱，你比我的命还重要。所以，请你一定要平安健康，一辈子这么看着我，陪着我，管着我。听到了吗？”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邵东林低身下去含住了男人带着病色的双唇。

良久，齐晓山才在两人分开之际，轻轻地回应道：“嗯，听到了。”

罗静峰到达餐厅包厢的时候，A组已经全员到齐了。

“抱歉，迟到了。”

于晓见他进来，立刻招呼他到自己旁边的位置坐下。

沈新杰还没出声，一向善于活跃气氛的周遥先开了口：“主角还没到呢！”

罗静峰看向沈新杰，慢半拍地想起来这桌上缺的是谁。

“昕悦呢？”

沈新杰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解释道：“她说下了班要先去拿蛋糕，可能路上有点堵车。她知道你要来，兴奋得不行。”

这时，严沛泽悄悄问了问身边的李益：“大队长说的是谁啊？”

李益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罗静峰，含糊地说：“以前也是我们组的，后来转业了。”

严沛泽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这时，包厢门又一次被推开了，一身深蓝色jing服的姜昕悦拎着蛋糕走了进来。

“峰哥。”

姜昕悦笑着和罗静峰打了个招呼。她三年前转业后去了刑侦大队。

“好久不见。”

罗静峰也笑了。

于晓也跟着叫了一声“昕悦姐”。

姜昕悦却在看清那张与于霄极相似的面容时，怔了一怔。

“来来，愣着干嘛，快过来坐吧，我都饿死了。”

周遥原本坐在沈新杰旁边，立马站起来把姜昕悦拉了过去。

姜昕悦的表情有些微不自在，沈新杰看在眼里，等她坐下后，悄悄从桌面下伸手过去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

她侧首看了沈新杰一眼，将那一瞬间的难过收拾起来，重新露出了笑容。

严沛泽正巧看到两人对视的那一眼，他有些疑惑地扯着李益的胳膊问：“沈队是不是那个啊……”

李益白了他一眼：“什么这个那个的，是啊，昕悦就是他女朋友。你刚来，不知道也很正常。”

“哦……”

严沛泽看了眼对面低头说着话的两个人，不知怎么，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