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留下（1/2）
秦九澜法力太过于恐怖，伤人伤己，面对这重重围剿，终于有一天她倒下了，无心剑杀意腾腾，在她的手里鸣响不止。
风帽山，夜山坡，如血弯月，冷刀刺骨，秦九澜反问道：“我倒是想问问我秦澜有什么错，我杀孽重该死，你们手里沾惹的杀孽少吗？世人皆道我秦澜是恶道，是妖道，是邪道，我一没偷而没抢，三未滥杀无辜，不过是因为我阻了你们的道，但，为何这苍蓝大陆只能有你们无极道！你们又有何资格高高在上，轻易决定我的生死。”
“妖道休要巧舌如簧，你与妖同路，五方北失使者任使惨死你手，还妄想狡辩，无极道任由你霍乱人间，肆意生长，才是天理不容，我等都是替天行道，妖道受死吧。”
她仰天大笑，世人有多少误解，有多少成见，不过是瞧她孤身一人，死了也无所谓。
但凭什么？
她秦澜活了这么些年，从来没奢求过什么公平，今日她倒是见识到，这些所谓的正道如何的颠倒黑白。
风起云澜，混沌开，双生珠现，秦九澜回头对着身后的盛行止说：“好好看着，我是怎么使易之剑法，今日过后，我怕是教不了你了。”
秦九澜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冲进了仙门阵中，剑身通红，眼中流露的戾气大盛，她挥剑自斩红袍，与北道仙门一刀两断。
盛行止没有拦住，仅仅一个小小的困术就将困得动不了。
他曾经问过秦九澜一个问题：“如果我学会了易之剑，你是不是能躲在我的身后？”
“什么意思。”
“我想当你的靠山。”
“听你鬼扯。”
盛行止眼中汹涌翻腾，入目皆是血气，一滴狐狸泪凝成珠，天催雨。
他一字一句念着秦九澜亲口教的剑诀，灵光大涨，体内滚滚灵气破体而出，手中无长物的他靠着秦九澜无心剑的剑气使出了易之剑法破了无极宗引以为傲的千门阵。
他背起了满身是血的秦九澜，贴在她的脸边说：
“秦澜，我没有开玩笑，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靠山。”
一战过后，盛行止带着伤痕累累的秦九澜回到了齐嘉山的深谷中，他一直守着，细细擦着秦九澜身上的伤痕，缓缓的用只有秦九澜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怕，跟着我不用下地狱。”
但偏偏事与愿违，昨日还口口声声说当你靠山的人今日便翻脸不认人，盛行止知道秦九澜一定恨惨了她，他都猜到她与他见面的第一句会说什么，会做什么，会冷漠的将他们之前发生的一切全部抹杀，秦九澜一向都是狠心的，他苍山的那一剑何尝不是吃透了她的狠心才刺下的，唯一不确定的便是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盛行止看着满脸泥泞的秦九澜，他翻了翻她的衣领，在摸到一个圆圆的硬物的时候，眼眸一触，竟有些不可置信。
“你还留着这东西。”
秦九澜的胸前的血红珠子亮了亮，像是黑夜中的红月星辉。
他熬了一年不来见她，却在这一刻再也装不下去了。
盛行止抱着秦九澜坐在涓涓长流的溪水边，用自己的袖子擦着秦九澜脸上的泥，温柔地开始自言自语：“你为什么要出七星谷呢，为什么不好好呆在七星谷，当年我花了多大的力气将你体内的混沌双生珠净化，你不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选择这么做。我原本不该来见你，我应该呆在狐狸洞里等你上门来找我寻仇，也许那一天解释也还没得及，然后将你藏在狐狸洞里，在狐狸洞口种满了格桑花，一辈子陪你看日出日落，但顾景深的出现让我不能不来，顾景深这个人心机深重，千万不要信他的话，也不要跟他走。我怕你真的跟
他走了，我盛行止何曾这么患得患失过。”
说到这，盛行止嘲讽地笑笑，怀中的秦九澜眉头皱了皱，一副在梦魇中将醒的样子。
她的胸口发出了唧唧声，盛行止知道自己该走了，他替她整理下杂乱的头发，将发际的几缕头发别在耳后，捂着她的耳朵说：“我该走了，还有一句，你给自己取的新名字很好听。”
“秦九澜，好久不见。”
顾景深驱剑匆匆赶到的时候，秦九澜一人坐在溪水边发呆，整个人像个泥人一样一动不动，看不出是笑还是在哭，唯有胸口不断的唧唧声才让顾景深确定，那便是秦九澜。
“怎么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秦九澜惊得回头，身上的泥都干了，唯有一张脸是干净的，她眼底满满的复杂用手戳了戳的胸口，“顾景深，你这玩意能停了吗？”
顾景深难得坐在来耐心的解释：“他们都着急坏了，秦越一直在自责没有保护好你，昨晚我催动了好几次都感应不到你，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秦九澜盯着顾景深看了好久，看得他都有些不自然，突然一双脏兮兮的手伸过去拉着顾景深的脸问道：“你是真的顾景深吧。”
“用不用我再将随行咒演示一遍给你看看。”
秦九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秦九澜这才将自己的鞋袜都脱了下来伸进冰冰凉凉的溪水。
远山顶处一层薄雾聚散离合，她搓着自己的手，干了的泥一层一层的掉落，昨天发生的一切还是那么的历历在目，她醒来尝试着召唤无心剑却什么也感应不到。
“他说他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他。”
“”
“他还说，我和他共生？呵”
顾景深大约知道这话中的他是谁，但还是静静地听着秦九澜说着。
她看着顾景深那张万事了然于心的脸，突然问：“你说你以前见过我，那你应该也知道盛行止吧。”
“当年北道仙门围剿叫秦澜的猎妖师一事虽然搁到现在没多少人知道，北道仙门落败，死的死，隐世的隐世，现在的年轻小辈中估计只能从书中看到这一段，十株猎妖师秦澜登一步可封大承的妖道带着一只不知来历的狐妖，一柄无心剑两人用，斩杀无数仙士。而那狐妖便是圣狐族族长盛行止，后两人内讧于一年前盛行止在失落北境中开启先天之眼，在北道仙门众人的眼皮底下杀了秦澜，秦澜落崖而亡，此事终结。”
“你倒是可以去说书了，我怎么记得是盛行止杀了秦澜为求狐族全而和北道达成协议，他只是为了护住狐族而已，还为了得到某些东西才杀了秦澜。我这些话只能讲给你听，昨晚我掉进了一个黑洞遇见了盛行止。他讲了一个谎话说他不是来杀我的，他还说他和我共生。盛行止一向都隐藏得很好，我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只笨狐狸，哪成想他法力高的吓人，还诓走了我的易之剑法，这套剑法是我早几年为了他能够听明白特意简化的无心剑法，他使着这套剑法以一人之力对抗北道十大仙门，一战成名，而后全大陆无极宗各部开始下达杀令。”
这些事如同爬山虎一般的牢牢的扒在秦九澜的心上，但是现在她却用几近玩笑的语气说了出来，她一边笑一边摇头：“苍山之巅，明明当年是他想要杀我，拿着我的无心剑将我一剑捅穿了，我是被他逼得跳了崖，他居然说他和我共生，真是滑稽。一年半过去了，这件事颠来倒去有了这么些版本，我这个当事人怕是最糊涂的当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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