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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对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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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显听心里仍记挂着事情,他在短暂的昏迷里好似做了个真真假假的梦,然后立刻便醒了。

外面听不见雨声了,只有自己在这儿,所有的骨骼被那阵法折磨过,每一动弹便能听见咯吱作响。挣扎着坐起来便又花光了全部的力气,他盘着腿,垂头时汗水一滴滴淌,有些滴落进眼里,传来刺痛,可程显听实在是没劲儿再去抬手擦汗了。殿门不知何时开,不知会不会开,还有太多事端在等着,他必须尽快恢复。

在调息时,他看见了一双缎面的靴,和熟悉的衣摆下角。

程显听微微抬头,看见青年睁着眼睛站在他面前,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更是惊恐未散。

他组织着语言准备避重就轻地说点什么,却见青年忽然蹲下来,程显听下意识地闭上了眼,以为徒弟又要动手打人。然而一只袖子略显粗暴地拭去他额头的汗水,蹭干净了他还挂着水珠的眼睫。程显听如遭雷击,周身怔住,程透擦完了,两眼失神般看了他半晌,才忽然扑过去抱住了程显听。

可想而知,出城路上的徒弟见阵法启动,必然以为自己着了道,立即调头赶来。他很害怕,连死死钳住程显听肩膀的手都还在不易察觉地抖。

“我没事,我没事。”程显听想抬手拍拍程透的肩膀以表安慰,然而青年抱得太紧,他的手也还抬不起来。“师父的错,没能阻止阵法。”

他还要说什么,程透却低声打断道:“我们两个还在一起就好了。”

程显听不说话了。

他们贴在一起,彼此反复确认了对方的存在后,程透终于松了手。才一放开,他便立刻说道:“让我看看你的手。”

程显听指缝鲜血淋漓,但指甲还算完好,左手小指折断,向外扭着,看得人头皮发麻,程透脸色刚一变,程显听就立刻扬声打断道:“别别别别哭心肝儿,我自己能接回来,我自己能接回来的,你忘啦?我再歇一会儿能直接接好。”

程透怒,“谁哭了!”他小心翼翼地放下那只手,“还有哪儿受伤了?”

程显听认真地想了想,“膝盖骨可能碎了?你摸摸。”

程透伸手认真地确认了那俩膝盖骨完好无损,这才真松了口气。廊道上的人好似很知趣,直到这时才走了进来,眼角的鳞片闪烁着水波似的光泽,正是莫毋庸。

他好似才从失魂落魄地状态中回来,沉声道:“丹虢阵既然已经开启了,里面的人不知何时才会出来,殿下现**体不适,不如先撤,城内寻一处地方暂且落脚,我可以去找。”

程透看向程显听,后者冲他点了下头,莫毋庸也看到了,转身快步走到外面,点活袍衣袖一抖,一只仙鹤飞出,他纵身越出长廊,稳稳落在仙鹤背上,像城中而去。

程透刚伸手要背程显听,就在此刻,变故再生!

殿门轰然敞开,一团古怪的雾气顺着门缝先冒了出来,夹杂着甜腻的脂粉味,冲得头脑发昏。程显听立刻低声道:“别动。”

那雾气中,有个婀娜多姿的剪影,脚步愉快地踏了出来。她的两只手骨瘦如柴,扇骨似的从小指收回手心活动着,浓雾里她的脂粉香气有股腥味,令人作呕。李秋香悠悠地从大殿内走了出来,妩媚声线念道:“程显听。”

雾气四散,露出那美艳妇人歹毒的脸来,五官同慈眉善目的李夫人完全不一样,程氏师徒都没亲眼见过,但仍然认出了她是谁。

李秋香将一只手举到眼前,陶醉地看着自己来回活动的手指,程氏师徒俩顺着她目光看去,程显听目色骤变,当即脱口而出道:“不可能。”

李秋香妖娆地扭头望向地上的程显听,笑容戏谑,“怎么不可能,你不是亲眼见到了?”

她扭动着腰肢走近了几步,程透一手立刻按上了剑柄,李秋香却置若无物,懒洋洋地说:“你的那位师弟可是极有本事,杀了我们不少人。”

程显听侧头贴着程透的耳朵低声道:“这是一只画骨,退后,把你的剑给我。”

画骨,一个闻所未闻的邪祟名字。程透没有动作,程显听紧盯着李秋香,须臾才反应过来徒弟没动,略一侧目疑惑起来。程透松开一直半架着他的那条胳膊,也低声道:“你还能动?”

程显听瞳孔骤阔,却见程透已稳稳地站了起来,他缓缓拔出佩剑,微垂的眼抬,是目光坚毅,浑身气势抖开,叫程显听为之一振。

“你坐在这儿别动,看着我吧。”程透剑尖微抬,玄紫色灵光环绕剑身,他头也不回,又说了一遍。“看着我罢。”

满月照向整个仙岛。

湿哒哒的泥土地上,周自云手里拿着个小陶酒罐,他似乎很是愉快,哼着小调,边走边仰头喝上一口。路边是清新的雨后味道,混着冬天的凛冽,他眯着眼睛呼吸了口这干净的空气,回头冲身后的人道:“快点儿啊。”

暴雨使地上泥泞不堪,处处水洼,温道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泥坑,不知不觉就落到了后面。他听见周自云喊自己,月光下那人薄唇含笑,显然是心情真的很好,温道鲜少见他这副模样,他拎着衣服下摆和周自云隔着个水洼对视了半晌,下定决心般松开手。

“我不想去。”温道面无表情,却言语坚定。

周自云那与花匠极其相似的眉目,在月光下仍含着微笑。许久,笑容极慢地敛去,他保持着半侧身的动作,手指在陶罐壁上摩挲着,“为什么。”

温道抿嘴不愿看他,隔过半晌,他才重新凝视着他,说道:“自云,我爱你,所以不会阻拦你达成毕生大愿。”他咬咬牙,“只是,我与花匠无仇,甚至曾经还能算是……朋友,我不想眼看你杀了她。”

周自云挑挑眉毛,露出孩童一般的天真不解来,“可是我说了不会让她疼的,一刀毙命,很快。”

“周自云,”温道当即摇头,“我与你共枕而眠,你觉得我会不了解你吗?”

他不动声色,抽了一口凉气,“你会当着我的面扭断她的脖子,让她在呜咽与痛苦中缓慢地死去,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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