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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玄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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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透先是感到悬着的大石落地,才七窍生烟起来。

哪知,程显听大方承认道:“对!”承认完,他不依不饶接着说,“但头痛还是因为你,怎么赔我!”

青年分不清楚他头疼到底真是因为自己触碰了刺青还是师父喝多又在唬人,只是那眼里的凶狠像要把自己撕碎了咽下肚去,程透有点心慌,程显听靠太近了。

程掌门眯缝着眼睛,似乎真的认识思考半晌,开口便语出惊人,“亲我。”

青年瞠目结舌,又莫名生出点心事被戳穿的感觉来,他往后缩了缩,大声道:“你又发疯是吧?”

“快点。”程掌门无赖道。

程透目色一沉,心里却没有缠绵。隐忍不发的青年真希望眼前的人不是在喝多了耍酒疯,在他清醒的时候,他也想这么做。

飞快在程显听眉心吻了一下,他不是第一次吻上那光洁白皙的皮肤,却没有一次是在他心爱之人清明的时候。

程显听满意了,又趴下来,头枕着程透的腿嘟囔说:“师父瞒着你好多好多事。”

像是为了强调自己的十恶不赦般,程显听又重复一遍,“好多好多事。”

程透低声道:“我知道。”

“如何,你还要……跟着师父吗?”意识混乱的人有一瞬间想刨白自己的心思,然而那禁语自然而然已成警钟,即使在醉酒时,也像刀子般让他不安分的心作疼着停了下来。

窗外的第一声春雷终于乍响,阴暗的卧房里,程透垂眸描摹着师父浅色的头发,滚滚雷声盖过了他的回答,但贴上来的温热手腕让程显听鸦睫几颤,缓缓用额头蹭了蹭。

他疲倦地长舒了口气,像在给自己布下一个无法翻盘的魔咒。

“你跑不了了。”

小药寮内。

门关严后屋里黑压压一片,岛上唯一一名医师的眼神儿不如修士,下雨天时得点起油灯。橙黄色的火光照亮屋内一隅,映出陵宏道人温和的侧脸。药师似乎不太喜欢他的登门拜访,脸和银箔小面具一样冷冰冰的,分药用的小刀被掷在桌上,光滑的刀面上是半个侧颜。

“你怎么又来了,万卷仓这么清闲?”药师坐在他对面开口说着,掩住嘴打了个哈欠。陵宏表情严肃,见他开口,不由自主又坐直些,解释道:“今日挂了歇课牌来找你的。”

“有事快讲,万一忙起来了,不想让人看到你在这里。”药师不留情面地打断他还没讲出口的寒暄,陵宏也不觉尴尬,顿了顿直言说:“前几天她的忌日,你为何不去?”

药师愣住,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扭头答说:“忙着给邻居办接风宴。她也不是死在这儿的,没必要去祭那衣冠冢。”

半晌,他又问道:“她也没去,是吗?”

“她从不去的,见了要伤心。”陵宏沉声说道,“我倒是去了,若她还活着,今年——”

“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像是惟恐听见后面的话般,药师急忙截住陵宏说到一半的话。灯下的道人也一怔,反应过来自己失言,张张口想赔不是,又觉得好似更不对味儿,只得赶紧绕过去,“那天她夜里惊醒,抱着琵琶唱了一晚上歌,唱到吐血,楼里的人急匆匆寻我过去劝,我又哪里劝得住。整个楼的人都在传她时日不多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陵宏正色道:“至少在她死前,别让她——”

“她不会死。”第三次打断陵宏,药师斩钉截铁地说着,“我会送她离开。”

灯火摇晃,晦明变化。药师缓缓取下了他脸上的那一小块儿面具,露出下面的真相来。粉红色的皮肤凹凸不平,丑陋且狰狞,昭示着曾经

何其骇人的伤口,他重重叹了口气,指指脸上,“我第二次进仙宫前她打伤的,长不好,她看见了心里更不是滋味。”

刚想说什么,门板却被噔噔扣响。两人对视一眼,皆没动作,只听外面一个清清冽冽的嗓音喊道:“药师,在家吗?”

来人正是程透。陵宏询问地望向药师,后者抿下嘴唇,冲他点了点头,走过去开了屋门。程透轻车熟路地走进去,一看屋里还坐着个人,有点诧异,施礼问好道:“陵宏师长。”

从没听说过这两号风云人物还有能闭门长谈的交情,但程透心里鲜少不好奇与自己无关的事,安静地站在旁边,等药师主动问说:“怎么回事?”

程透虚指一下自己家小院,恨铁不成钢道:“喝多了,醒酒汤。”

走进药房取来一小包东西,药师抛给他嘱咐道:“自己煎去,我忙着呢,记得放一小撮盐。”

青年哦了声转身要走,又停下来回头说:“还有一事,他说他头疼,你得空了要不去看看?”

药师点头应下,又交待青年把门带上。

出了药寮,程透拐回自家,程显听刚醒过来,虚弱地趴在床边揉脑袋。徒弟一见师父这扶不上墙的样子就来气,把他提溜起来训道:“让你喝!喝!头疼还喝!喝死你算了!”

程掌门嘴硬道:“你不懂,喝多头就不疼了。”

“是是是,我不懂。”青年小声嘟囔两句,把他脑袋摆正,打算确认一件要事。尽管程显听喝酒从来都是断片,根本不记得之前到底搞出过什么幺蛾子,但还是再确认一遍他不记得了为妙,程透张口道:“你喝多的时候——”

“停!”刚才还气若游丝地程显听立刻一个打挺扑过去捂他的嘴,如临大敌,“喝多时的事提他做什么!不许给我讲!”

师徒俩同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程显听没脸没皮惯了,对于自己冲动之下干出的事仍能坦然处之,就怕程透心里过不去,好在看他徒弟这样子也不像很在意,他又故意绕回来试探道:“特丢脸吗?”

青年掰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睨着他,“有点。”

程掌门立刻捂住脸,“别说了。”

各怀鬼胎的程氏师徒自欺欺人完,程透去给他煎醒酒汤,程显听披头散发地跟过去,倚在门框上扯闲话,“苦不苦啊,苦我可不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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