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2/2）

他忧心二人，现在看来却是周涟涟回来也好。

周涟涟前一脚是从乾县回来的，乾县白二的屋子是荒的，黄家也是，李彤知当年教书的小巷空无一人，反倒是送风楼还开着。

当年半开的窗户和李彤知一副劝人和离的眉眼在里面愈发清晰。

周涟涟从未想到清平会来接她，直到周涟涟在她的目光中似乎寻到一些空茫的神色，隐隐约约明白过来，清平身边已经无人了。

李玉怜似乎想到什么，语气放低了些：“你可见过黄锦行了？”

周涟涟明白她的意思，是要端端正正见过的。

周涟涟点了点头：“见过了。”

前些日子是陛下组织的春猎，达官贵人，世家子弟都会参加，周涟涟多少有些不想去，也不太愿意见到黄锦行，不过规矩多半是不许的。

蜀地多野兽，原本就是瘴气横行之地，宁王一脉被分到这里，靠的就是自己将这一块活生生建下来，打下来，从肆虐的山匪手中拿下来。

虽是现在和平安定，但前事不忘。每年春季，都会组织春猎，不仅仅是家中的男子，也有许多世家小姐擅长狩猎，都是一起行动。

久而久之，多少有些相看的暧昧意思。

周涟涟是在那个时候和黄锦行狭路相逢的，周涟涟想了想，看向李玉怜：“也算是各得其所。”

“我一直不大知道我应当如何对待他。”

周涟涟皱了皱眉头：“后来想来不见才是最好的。”

“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大概就是我是周涟涟，是永安县主，可以随时随地都不见他。”

周涟涟的下巴靠在清平的肩膀上：“清平，确实是...世事如梦了。”

周涟涟的思绪回到不久前的春猎，她与黄锦行时隔多年究竟是好好地坐下来吃了一顿饭。

搭着柴火烤兔子。

她的视线在晃动的火光上飘忽了一下。

“黄锦行，我实在觉得往事种种如梦。”

“.....”

她现在荣华富贵，唯独有之前的事情说来说去只有同原来最不愿意的人才能说明白。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出来吗？”

黄锦行看向她，目光动了动。周涟涟有时候觉得他似乎知道的甚至比她更加多一些。

“我在蜀地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

“我记得。”

“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是活不长的。”

“黄锦行，我是二十三岁那一年死在海寇的斧头下面的。”

“重来一世——”

“我总觉得我依旧会死在那一年。”

“所以，我总想趁着我年轻的时候，多出去走走。”

周涟涟看向话似乎扫了许多的黄锦行，黄锦行似乎笑了笑：“涟涟，这辈子你过得快活吗？”

“好多了。”周涟涟笑起来。

黄锦行眼睛弯起来，恍然有些重新像乾县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