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千金（2/2）
“你攒老婆本呢？”
叶秋深想了想，眼睛滴溜溜地转，楚放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果然，只听叶秋深又道：“不如你也别这么抠了，大不了我屈就屈就做你老婆算了。”
楚放一口酒喷出来溅了叶秋深一脸，他面红耳赤，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滚犊子的！”
却无法忽略那一瞬悸动的心跳声。
2.
叶秋深觉得在某件事上楚放的抠门程度就让他有点不能忍了。
那时二人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工夫，叶秋深撑起身子半压在楚放身上，伸手去倒腾一边的柜子，手都快酸了还一无所获，这才回味过来上次那脂膏好像就用完了。
他低声问：“东西……还有吗？”
楚放伸长手臂一指。
灶台？
叶秋深披衣而起，走到灶台边一看，的确有个小盒子，他再打开一看，伸出手指搅了搅那粘腻透明的液体，蹙起了眉。
“这啥？”
楚放显然有些心虚地瞥了他一眼，道：“雪露膏。”
叶秋深死死瞪着他不放。
楚放又支支吾吾地补了一句：“……又名……蛋清……”
叶秋深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楚放！”
“怎么了？”
“软了…………”
3.
天宝年间，兵戈四起。
楚放觉得大抵就像后来那从战乱中逃出生天的诗人所作的一首诗，国未破，山犹在，然生灵涂炭，满目疮痍，再不是从前的大唐与大好河山了。好比而今的楚放，也再不是从前的楚放了。
城春，草木深。他背着把轻剑拎着酒坛走过草丛，用剑身拂开身边半人高的杂草，不知是风过还是走动间带出的声响，一路窸窸窣窣的，彷佛身后还有另一个人亦步亦趋。
不用回头，他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也知道回头再看不到那个人。
走出草丛，踏上一条小路，小路尽头立有一座坟冢。
楚放拿起剑稳稳插在坟前，靠着剑坐下去，取出酒坛拍碎封泥，先往地上倒了一口，碰了碰墓碑上那三个字，这才自己仰头喝了一口。
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沉默地饮尽了一坛酒。
最后楚放掏出一大把银票来，点燃了任由残渣洋洋洒洒地洒满了坟头，“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散尽还复来……我而今才明白，你说得在理。”
“有钱用没命花，说得就是你咯，短命鬼。”
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没钱了就托个梦告诉我。”
楚放那天喝醉了，当真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第一次看到叶秋深。
相逢意气为君饮。
他喝了半坛酒，再把酒坛递给叶秋深，里面的确含了掂量和挑衅的意思——这是丐帮的规矩。而叶秋深毫不客气地将所剩的半坛酒一饮而尽。
他的喉结不住上下滚动，酒液顺着他如玉的下颌淌下去，一路打湿了白皙的脖颈和洒金的衣襟，叶秋深将酒坛放下，抹了抹嘴，畅快地大笑道：“好酒。”
楚放看着他的笑。
那一笑，才真真值千金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