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1/2）

翌日。

张婶准备好早餐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林鹿下来。

“磨蹭什么呢，快迟到了，你去叫叫他。”老爷子催促。

他身着深棕色暗纹改良唐装，花白的头发向后梳得齐整，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今天孙子开学报道，他要跟着去凑个热闹。

“小鹿，起来了吗？”

连敲几声无人应，张婶拧了下门把手，没有反锁。

她轻轻推开门，入室一片冰凉，再一看，果不其然，空调显示19度，厚重的纱制窗帘挡住了光，屋里黑漆漆的，张婶摸索着打开灯。

夏凉被蹬在地上，床上的人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脸颊烧的通红，额发汗津津的贴着。

张婶忙把空调关了，探手一摸，“哎呦，怎么这么烫？”

“难受......”林鹿双眸紧闭，哼哼唧唧。

“现在知道难受了，都这天了还贪凉。”张婶絮叨着，起身去隔壁屋取来体温计，又端了杯温水进来。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方才的喜悦之情半分不见，面色焦急，正劝着执意不去医院的大孙子。

“都39度了，不去怎么行呢？得烧坏了。”

“不去！”破锣嗓子还在坚持，他讨厌打针。

“那我给你妈打电话了？”

“......去！”

林鹿睡得迷迷糊糊，是被一阵低泣声惊醒的。

病床边，坐着一位样貌姣好的中年妇女，穿着墨蓝色西装套裙，短发别在耳后，颇具气场。

如果，忽略掉她红肿眼眶的话。

“好了，医生不是说了嘛，就是急性肺炎，再说了男孩子生点病不是很正常吗？”

这位说着风凉话，努力安慰他夫人的男士，就是林鹿亲爹——林正，博力化工集团的老总。

“你闭嘴！”女强人怒呵。

“......”

“都别吵了！”老爷子气得拿拐杖直敲地面，两人这才消停。

“孙，感觉怎么样？”

这对亲爹亲妈才有点为人父母的自觉，扭头看向林鹿。

“儿子，你醒了。”

“嘶......你压倒我输液管了。”

“对不起，”林正身子向后缩了缩，“怎么样？还难受吗？”

老爷子哼了声，“废话，你发个烧试试？”

“......”

林鹿靠在床头看他爸憋屈的样子，心情格外舒畅。

“孙，想吃什么呀？”

“油条。”

“不行，医生说只能吃流食。”他爸插话，被老爷子气呼呼瞪了眼，闭嘴了。

“好了，你去买点豆浆油条，让少油。”李婉暗自推推丈夫。

“行，那儿子你好好躺着，爸爸马上回来。”

病房再次陷入沉默——

林鹿抱着手绘板，右手点点画画，打线稿。

“爸，我想跟小鹿聊聊。”李婉削完一个苹果，递给老爷子。

“好。”

门被从外面带上。

“爷爷一说你生病，妈妈就连夜赶回来了。”

林鹿垂眸，手上动作未停，只说，“以前生病也就没见你这么着急......你其实是怕我不去上学吧？何必装作一副关心我的样子？不累么？”

“小鹿，不要这样跟妈妈说话。”

“我就这么个调。”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对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以前是我们太忙顾不上，可是现在你大了，再过3年，你就要参加高考，江附是省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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