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励（1/2）
其他几个当家的不由有些阴阳怪气：“周大人, 那我们家就捉襟见肘，没养错个女儿没法为府尹分担了。”
乔云尚的话出口, 乔渺都要气笑了！
这时头顶一声轻飘飘的：“不可。”干脆利落地截断了乔云尚的美梦。
说话的不是别人，是她身边的楚霄。
众人也看向乔渺身侧的男人。
男人一直宛若坚实屏障般将乔家小姐护在身侧，剑眉星目，姿容极盛，倒是和娇美窈窕的乔家大小姐十分登对。
而且此人虽然从头到尾都没开过口, 但是存在感极强。
她也顺着大家的目光歪歪头看向楚霄，并问道：“为什么？”
这丫头, 是挺会装模作样的。
楚霄眼也不眨取下袖间的令牌, 当众示出正色道：“在下受顾世子之托，有几句话要说。”
男人语调平淡无波, 但是掷地有声。
漠北王府？
而那一方雕着貔貅的令牌和口里的“世子”两个字让在场的人恍如冷水一激, 恨不得以头抢地。
场面顿时安静了。
乔渺也眼也不眨地看着楚霄，男人说话时目光专注，眼睛鼻梁喉结都好好看。
她终于弄懂他怎么把自己从乔家救出来了，她的楚楚好厉害。
男人淡淡道：“周府尹与世子所见略同，既然是改善民生, 自然得百姓自愿。世子决定，此事由漠北王府统筹，在场四位当家可以发挥人脉, 收购优质材料。”
乔渺点头, 楚霄说的她举双手赞成。
沈秋尔表示：夫唱妇随什么的不要太明显啊。
其实乔渺也不是盲目赞成, 而是突然发觉楚霄把她的心思猜了个底朝天。
神佛、童谣、噱头、闹大。
她做这些其实就是想找个完美接盘的, 这样赶在冬天真正到来之前暖气全城才能成为现实。
可是这有难度。
所以她干脆降低标准，预备在陈老爷子、王尊等人中选。
利益攸关的事，她都做好准备这些人唾沫横飞，竞标卖惨，大打出手，最后也许——还给寒献整出一大堆不保暖的烂尾项目！
可是楚霄一句话就一锤定音。
漠北不同，漠北王是土皇帝，漠北王世子就是未来的皇帝，世子两个字一出，如雷贯耳，谁也不敢争了。
几个当家都是人精，看着令牌此刻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而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周府尹也开了口：“世子英明，漠北寒冬冷峻，缺衣少食，往往一场风寒就让无数百姓吃足苦头，乔小姐是在做改善民生的好事，大家的支持也是对的，几位当家的理当发挥所长，替世子排忧解难。”
众人异口同声：“周大人说的是！”
可是内里——陈老爷子吹吹胡子，行吧！一个没捞着也好，不然他们肯定得和想吃独食的乔家当场干起来。
因为漠北王世子横插一手，事情圆满解决，一群人喜笑颜开地告辞。
出了门，所有人表情这才复杂起来，于夫人打量着不大的院落啧啧有声：“这悯凉楚家真是怪，满屋子人都不简单。”
当然，几个当家的又瞥了眼更怪哉的乔云尚。
乔云尚做生意不仅狠还会来事，突然干出这么槽点满满的事，他们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可不，由着亲女把养女霍霍，明显养女更夺目！
亲女儿带几个小丫头片子来悯凉闹事，但是被赶出家门的养女直接请来寒献名望当家当场议事。
这么一比较，力保的亲女儿根本上不了台面！不知道他刚才做出那些，现在是不是觉得脸疼！
乔云尚在众人异样眼光里憋着一口气带着奴仆匆匆出了楚家。
听到不绝于耳的议论，林安苗在马车养气了许久银牙也恨不得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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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辆马车浩浩荡荡离开，乔渺连忙闪身进屋给自己换头发换装，楚楚每次看到她的样子都蛮狼狈的，她其实是个精致少女来着。
而在后院多看了两眼暖气的墨仪被沈秋尔勾肩搭背走到前院，好兄弟十足。
墨仪看到的是少女淡紫的裙裾翻飞进西侧的屋子。
他看了眼东侧那间，原来他们分房而居。
墨仪帮了大忙，沈秋尔好客地将人留下吃饭：“说起来我渺妹子的手艺没话说，这些日子只要吃她做的下酒菜，我酒能少酌二两！”
因为全顾着吃饭了。
沈秋尔夸起人来乔渺这个厚脸皮都会害羞，幸亏乔渺此时在忙活着收拾自己没听到院子里的动静。
听了这话墨仪也生起了兴趣，不过来日方长，墨仪道：“墨某出来匆忙，沈大哥送在下一样东西就可以了。”
“酒吗？”沈秋尔的家当是酒，他要是想喝拿便是。
墨仪摇头道：“在后院时墨某见乔小姐手上有伤口并未处理，所以……”
沈秋尔一愣，所以墨仪要拿他的药借花献佛给他未来弟媳？
沈秋尔面无表情地从袖间取出一个瓶子，“给你！”没想到还留了个撬墙角的。
可以拿了东西滚吗？
出于尊老爱幼，沈秋尔艰难咽了下后面的这句话。
他几步进了东侧间去找自家兄弟，完了，他的弟媳妇儿要被人抢走了，个没用的东西楚凌天，媳妇儿要被忽悠走了，还不快找家伙上去就是干！
于是——
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出来的乔渺，和被沈秋尔拐出房门的楚霄眼前就出现一支玉凝膏。
拿着它的手还是机关世家墨家家主的。
乔渺是没哪里不舒服的，她疑惑道：“墨先生，这是你送我的？”
想起什么乔渺抬手看了看手腕，她……好像也就手腕上被绳子擦破了点儿皮，乔渺满不在乎：“墨先生不用麻烦了，我要是晚点儿看，兴许它都没有了。”
涂涂口水消毒就好！
沈秋尔被乔渺的糙汉样逗得扑哧一声，还是他家渺丫头争气，杀人于无形，他憋住笑狂拍自家兄弟的肩膀缓解，还老大哥般一本正经道：“嗯，姑娘家家的就是要放皮实些。”
“……”沈秋尔说反了吧！难道男孩子家家就该放娇滴滴些吗？
即如此，墨仪浅笑着收回手：“时辰不早了，墨某先告辞，乔小姐好好养伤，改日墨某登门再共同商谈暖房的事宜。”
墨仪说得对，其实很多房屋都需要因地制宜，考察方方面面，到时候工匠里如果有墨家人设计监造，事半功倍……
墨仪这么热心，傻孩子乔渺是很感谢的。
一家人送走墨仪。
大家都陆续忙了，她也就提着裙摆偷偷跑到楚霄的房间玩耍了。
楚霄正站在桌前写字，墨香渐渐晕染出沉静的气氛。
乔渺捧着脸安静地看着，男人侧脸深邃，眉飞入鬓，专注起来简直能要了人的命。
乔小渺软绵绵地打起商量：“楚楚，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这样好不好？你叫我一声乔乔我会道歉，你叫我一声小乔我会自罚练字，不过——如果你叫我一声乔宝，你猜我会做什么？”
“……”认错还要条件？简直天下稀有，楚霄垂眸继续写。
乔渺伤心了，抱着瘦小的自己默默揉着眼睛：“你看你，明明答应过我又说话不算话……”
说到后边儿侧方的人已经带着哭腔。
楚霄转身过去，将写着蝇头小楷的宣纸并一本——三字经给对面的人。
男人冷冷道：“道歉不必给我，但是惩罚跑不了，先把这些练完，到时候别说乔乔就是叫乔宝也可以。”
话音刚落，一个像羽毛一样轻，像流水一样软的东西，落在自己唇角。
楚霄看着近在咫尺的俏丽脸庞，嗓子有些哑，“你……”在干什么？
“叫我乔宝的奖励。”
大男人被这轻飘飘的一下重重击在心腔……
眼前的人红唇微勾，漂亮的眼睛亮得惊人，泪痣之下，更像只狐狸，气息清淡却撩人，蛊惑人心。
嘴角还带着清润的触感，楚霄看着对方花瓣般的唇瓣，微眯着眼，奖励挺有意思的。
感受到注视，乔渺小声道：“楚楚……你有一点点生我气吗？”学的侯佑。
“没有。”
楚霄冷眼：“是很多。”
乔渺灰溜溜从楚霄房门跑出来，走之前十分自觉地把《三字经》捎上。
房内，乔渺一走，楚霄抬手将一盏茶水下肚，这才勉强降下被乔渺带出来的燥热。
现在真是冬天？
楚霄迟疑了。
乔渺出来时她抬眼看到院门开启，墨仪和沈秋尔一前一后进院。
“墨先生，你回来了。”
亲眼看着丽人从东侧房出来，墨仪会心一击。
沈秋尔看着墨仪却老大的不情愿：“是啊，你沈姨说：墨先生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留墨先生吃顿便饭是应当的，可我们也就客气一下，人就跟着我回来了。”司马昭之心。
“……”乔渺一时间不该说沈秋尔实诚，还是说墨仪实诚。
墨仪艰难颔首：“麻烦沈大哥替墨某多谢沈姨款待了。”
沈秋尔勾唇：“墨先生想多了，不会款待的。”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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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悯凉村口很是热闹。
村民们眼看着马车骏马分了几趟去楚家于是都放了手上的活，站在村口翘望。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到半个时辰，十几辆马车到了悯凉村口。
耳尖的刚好听到落后两个仆役嘴里的嘀咕：“就是可惜了这乔家大小姐，不明不白到这破村子，虽然不是乔家亲女，可寒献仍是多少观望着的少年郎，瞧着吧，赶明儿寒献就热闹了！”
小村小户，别说六礼，就是摆个席宴都没铜板儿铺开。
这可是漠北皇商之首的乔家大小姐，就这么不明不白嫁了？
嗯，就是这么不明不白，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事是多久前发生的。
两人唏嘘道：“乔家狠心了，难道不知道他们还有个待字闺中的亲女儿？”至少面子上得过得去吧，可是赶巧还遇上他们杀人放火做到一半儿……
他都替乔老爷尴尬，这一出过后，乔家的名声还能齐全吗？
乔家大小姐？
婆子听到这话连忙叫住：“两个贵人，你们说的乔家大小姐不是被佛祖救的那个么？”
仆役听到这声贵人顿了顿，“使不得使不得，这位阿婆，我们是王家当号的伙计。”他们要是贵人，那人乔家大小姐就真成仙飞天了！
仆役又道：“乔家大小姐做了件大好事，赶在冬至未至就造出了暖气，你们同村可有福了，你们难道不知道？”
他们还真不知道，众人站在原地没了动静。
一群人望了眼去楚家的路，脚有些虚。
悯凉楚家她们是想去可也怕上门，这楚家小子不吝鲁莽，两年前村里好热闹的不过是带着爹娘老子去说了几次亲，那楚家小子便不留情面把所有人扫出了门。
丢人能丢到姥姥家了！
可是还有不信邪的央着里正作保，后来——连里正都被掀了个底朝天，自那以后有点儿念想的大姑娘都打起了退堂鼓，他们也自然而然和楚家走动也少了。
这也是她们这几天好奇乔渺，整日的时不时往楚家那方向看，也没敢轻易上门的原因。
可今天这么热闹，他们是真想去瞧两眼……
楚家确实热闹，沈秋尔一边骂自家姐傻，一边严密监视着墨仪，走上走下哪里都跟着。
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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