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1/2)
18
阮卿顿时就乱了阵脚,他没想到肖度会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上,也没想到,肖度会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似乎是过了很久,肖度才松开阮卿的手。
松手的同时,阮卿的手机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
肖度说:“你有电话。”
阮卿:“不好意思。”
“没事。”
现在,他们的对话,都好像蒙着一块透明的布。
肖度把他当做朋友这事儿,不得不让他有些感动。
电话是杨奥打来的。
“我没打错吧?”
阮卿很久都没有说话,杨奥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的时候,他才回了魂。
“没有。”阮卿转头看了一眼肖度,他正在看着马路,好像在想什么事。
阮卿说:“有什么事么?”
杨奥那边的语气有些堵,说话的时候吞吞吐吐的:“阮卿,老刘这边,情况有些不太好。”
“老刘怎么了?”
“昨天晚上直喊疼,现在没办法说话了。”
阮卿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是说已经做完手术了吗?怎么回事?”
杨奥在那头安慰道:“你别着急,现在医生一直在观察,师母也在老刘身边陪着。”
阮卿的眉宇没有舒展,马上问道:“老刘在哪家医院?”
“杭市第一人民医院,你要过来?”杨奥问道。
“放假的时候我会去看他。”阮卿说:“你现在在学校吗?还是在医院?”
杨奥顿了几秒钟,说:“我在医院。”
阮卿:“今天不是周末啊,你怎么没去学校上课。”
杨奥那边很久都没有说话。
阮卿很快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问:“杨奥,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杨奥仍旧没有开口说话。
这一刻,时间好像凝固了。
过了很久,他才听到杨奥在电话那端说:“阮卿。我退学了。”
肖度看着阮卿挂了电话,失神地朝他走来。
路旁的树装满了绿叶,树荫下的光线锈迹斑斑,残缺得有些失了原态。
阮卿走到肖度的面前,一句话也没有说,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一股风吹来,把树荫下的零碎彻底捣毁,树枝上的叶子沙沙作响。
夏天快到了。
肖度看着阮卿眼睛,黯淡无光,像是破碎的水塘。
“你怎么了?”肖度想了想,决定还是问问他。
阮卿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
“阮卿。”肖度垂着眼看他,“别把情绪装在心里。”
他想告诉他,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
他可以是他的倾诉对象。
“真没事。”阮卿很勉强地笑道:“刚才接了一个电话,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说完低下了头。
肖度见他没有倾诉的想法,于是便不再多问。
“对了。”阮卿抬起头来,打起精神对肖度说:“你们学专业,平时有空干别的事吗?”
肖度说:“你指哪一方面?”
两人重新迈开步子,离开这处树荫地,走进了学校大门。
阮卿曾经很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他一直觉得学专业很耗费时间,没有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与其说这是为了高考,不如说这是找个事来约束自己。
然而他看肖度对于播音的态度,让他动摇了这种想法。
肖度一直在为自己的梦想拼搏,这么看来,反倒是自己的想法有些站不住脚了。
阮卿很认真地问道:“比如说有没有时间想去哪里玩什么的。看看电影,打打游戏,在网上聊天……”
肖度说:“你想做这些,都可以。但前提是,要把分内的事情做好。”
如果阮卿没有理解错,肖度指的“分内的事情”大概就是他的播音专业的学习。
“可是,如果我牺牲这些,换来不满意的结果,该怎么办?会后悔吗?”阮卿问。
他以为肖度会再三思考一番才会回答他,没想到肖度直接开口说:“不会后悔。对于我而言,专业课的事情和其他的事永远不会冲突。”
“为什么?”
“因为你想做什么,就因该把这件事做好,而不是半途而废。”
你做好了,你就会有很多时间挤出来,让你去干别的事。
阮卿怔住了。
肖度的话有两层意思。
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想做什么,可以马上去做。
他也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因为他已经努力了。
阮卿牵强地笑笑:“看来你成绩这么好,真不是虚的。”
肖度没说话,而是带着平静的表情看着阮卿。
肖度把他最不寻常的一面展现在了阮卿眼前。
阮卿走到石板路的道上,继续说道:“只是你刚才的表情,有点严肃。”
像个老干部。
肖度的表情变了个样,疑惑地问:“有吗?”
“嗯。”阮卿点了点头,说:“有。”
肖度接受了这个批评,说:“以后会改。”
两人很快就到了教学楼。
此时校园里的铃声响了起来。
快要上课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那个。”阮卿说,“我先走了。”
“嗯。”
“肖度。”
“嗯?”
“今天,谢谢你了。”
“不用谢。”肖度说:“如果换做别人,我不会说这么多。”
看来真的把他当成好朋友了。
阮卿有点儿开心,冲到肖度面前给了一个熊抱。
肖度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脸红。
阮卿把头放在他肩上,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你说我不一样,有时候我总感觉,你也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这么说。”肖度也缓缓地把手放在阮卿的后背。
阮卿突然挣脱下来,说:“因为你不普通,你有梦想,也有目标,和我们不一样。”
肖度没说话,阮卿却发现,肖度的脸又红了。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肖度摇了摇头。
“我没事。”
阮卿上了楼梯,说:“我要迟到了。先走了!”
肖度跟在后头,看着阮卿飞快地上了楼梯,连忙追上去,拉住阮卿的手臂。
“怎么了?”阮卿回头问道。
肖度低着头,漫不经心的说:“放学的时候,一起回去么。”
阮卿笑了笑:“好。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下午有数学课,郑东阳进教室的时候,阮卿才想起自己拿了肖度的数学作业本没有还。
刚才怎么没想到呢。
头疼。
郑东阳上新课,知识点直接用PPT列了出来,阮卿把笔记做好,翻开课本找了一个题练练手。
一翻答案,做错了。
这时,讲台上传来一道声音。
“阮卿!”郑东阳在喊他,“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阮卿还没从错误中清醒过来,后桌的同学用笔戳了一下他的背,他才回过神来。
阮卿站起身,郑东阳指着黑板上的题,说:“还没睡醒?”
“没有。”阮卿说。
“刚才怎么低着头?”郑东阳的眼神不是盖的,阮卿听说他能从操场望到食堂,看到人还能喊出名字。
“我在看答案。”阮卿诚实地说。
“看完了?”郑东阳问,“看完就把黑板上的这道题做出来。”
阮卿的目光扫向黑板,黑板上的数字和符号都是他没有见过的。
更何况凑在一起了。
“老师。”阮卿说,“我不会……”
郑东阳说:“不会就好好听,别打瞌睡了。坐下吧。”
他就低了一个头,就被怀疑成打瞌睡了……
真严格啊……
后半节课,阮卿再也没有低过头,眼睛要么在黑板上,要么在郑东阳脸上。
这节课下课,教室里突然来了新鲜。
有人在八卦。
八卦中心就在阮卿的后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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