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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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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天气湿热如浸了水的火炉,太阳躲在云层后就愈发似无忌惮地煎烤着空气,直到傍晚,整个天空终于忽然垮下来似的响起一声滚滚闷雷,浓稠的乌云被急急赶来的闪电撕开一条缝隙,豆大的雨滴前赴后继地落向大地,不出顷刻,遍成泽国。

陈又骞抱着胳膊倚在阿黄那辆黑色雪佛莱的后座上,听着杨子坚对目前车窗外的状况尽职尽责地做实时汇报:“这雨也下的忒大了吧——嚯,路边有几个避雨的姑娘,还挺俊俏可人——二爷,你们邵南这排水系统功力如何?可别到时候把咱们那一亩三分的小院子给淹了。”

陈又骞装聋作哑地闭上了眼,示意喋喋不休的杨子坚自己要休息了。

杨子坚从后视镜中草草地扫了一眼陈二爷,知道他没心思搭理自己,但还是不放心地婆婆妈妈问了一句:“二爷,一会儿我和你一起进去?”

陈又骞几个字都欠奉地回道:“不用。”

“万一又像上次一样是个鸿门宴怎么办?”杨子坚有点沉不住气地担忧问道,“杜芷笙可是个狠角色,他随便使点绊子咱们连挣蹦都挣蹦不了,为什么就不谨小慎微一点呢?”

“你觉得杜芷笙会卑躬屈膝地给我使绊子?”陈又骞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就像捕猎前养精蓄锐的鹘鹰,他以一种低低的、缓慢的语调说道,“少年,你也太天真了。想吃奶油蛋糕的人是不会为一小块白面馒头劳心伤神的,对不对?”

杨子坚仍欲辩驳道:“可是二爷,万一他也同陈广山那玩意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咱们这么信任他,那不是引狼入室?”

陈又骞淡淡一哂,回道:“不可能。”

陈广山活着的时候要是能勾搭上杜芷笙这种权贵,也不会耽于整日和他一个小商帮混混头子勾心斗角了。

杨子坚却是不明不白地怒从心中起,愤愤道:“你怎么每次都那么成竹在胸?”

话音未落,一直在旁边沉默开车的阿黄,忽然用他那一腔蹩脚的“广式中文”面无表情地说道:“皇帝不急太监急。”

陈又骞倒是很配合地稍稍点头道:“形象。”

于是,不愿做太监的杨子坚只得憋屈地撑一把伞,把他家九五之尊的陈二爷送进了邵南最奢华的那家“临江月”大酒楼,眼巴巴地目送他走进一片灯红酒绿。

“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杨子坚翻着白眼酸溜溜地对阿黄说道,“我绝对不来救他。”

阿黄一时语塞,不禁感慨万千地想道:“杨子坚这位小伙子,除了傻,也没别的缺点了。”

鉴于雨下得太气势磅礴,杨子坚只好先回到他们暂时借住的小院子消磨时间,估算着陈又骞那边快完事了再和阿黄去接他。

只是这不回去还好,一会去便撞上了这几天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熟人。

杨子坚眯起眼睛打量着撑着黑伞立在他们小院门口观赏一盆雨中夹竹桃的年轻人,不敢确定地开口叫道:“任先生?”

任正翕闻声侧过头,叫他的那个人他大概认得,是经常点头哈腰跟在陈又骞身后的那个浓眉大眼却不是善茬的青年,只是他迟疑片刻,还是蜻蜓点水地点了点头,合情合理地询问道:“您是?”

“啊…我是杨子坚,”杨子坚一时语塞,竟然想不出一个适当的词来描述自己的位置,忖度半晌,觉得“助理”一词太公事公办,“兄弟”一词又太三教九流,于是便大言不惭地补充道,“是陈又骞的朋友。”

任正翕怔忡地盯着杨子坚看了半秒,着实吃了一惊,心惊胆战地想道:“这人竟然不仅仅是个无关紧要的跟班,而是陈又骞的朋友?那我若是在此人面前说错了话岂不是也会引来灭顶之

灾?”

于是任正翕见风使舵地收起了自己那一副人五人六的姿态,坦诚而正色说道:“我有些私事欲同陈先生交谈,杨先生可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杨子坚抽了抽嘴角,波澜不惊地心想道:“果不其然是来找陈又骞的,我可真是太了解任家这小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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