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第四章

萧思远避开齐王击向他左腿的一招，整个身子挂在马的右侧。他姿态灵活，可这马毕竟不是平时骑惯的。此时受惊，前蹄腾空而起，直要把人掀翻下去。

吴应明见状，偷偷举杆，想像平常一样一杆击在马腹。这个动作做得隐蔽，观众就会以为是马匹受惊，自己掀翻了骑手。

他手中马杆扬起，正想落下就被人挡住。

“太，太子殿下。”

皇太子陈继乾一语不发，手上用力，将他的球杆搅脱了手。

萧思远趁机从包围圈突围而出，这一切动作，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围观的人甚至都没来得及想为什么一群人都离球那么远。

“萧思远，我记得你了。”陈承乾习惯处处强压太子一头，这次比试更立志要大胜。谁知，这萧思远不识抬举，不但一口回绝自己的邀请，竟还敢在场上和自己公开叫板。陈承乾在武力上还没有尝过败绩，因此一直围着萧思远纠缠。

萧思远求胜心切，一时兴起，哪里还顾得上藏拙，遵礼。胯下枣红马跟吃了火药一样，左突右奔，撞开齐王，直奔向前。将球击给远处等球的太子陈继乾，陈继乾险险劈开重重包围，接球，转击，命中。

萧思远成了这场马球赛最闪亮的少年。而太子陈继乾的表现也让高坐的君王刮目相看。

一生好武事的君王陈启从未掩饰过自己对齐王陈承乾的偏爱，人多自恋，大抵父母对肖似自己的子女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喜爱。

而太子陈继乾骨子里更像他的母亲，或者说，更像秦氏一脉。

没想到今日球场上素来文弱自矜的太子竟难得血性了一次。尤其是他在最终获胜后，望向高台的目光让一向自负的帝王顿觉刮目相看。

萧思远大获全胜，浑身热血沸腾，被同队的少年簇拥着下场。他不放心摔了的祝西山，连忙四下寻找，却意外遇到了更衣完毕的陈继乾。

球场上焦灼挥汗的少年，又变成了端正清雅的太子殿下。

萧思远心里明白刚才他真要被马掀下来，不残废也得躺上几个月。萧思远这人心眼比碗口大，所谓不打不相识，陈继乾怎么也算是旧相识。他一边抹汗一边笑着和对面的人打招呼。

可两人目光短暂交接后，陈继乾冷漠地挪开了眼，把推着手的萧思远直接晾在原地。

萧思远被噎得一顿，手在空中可笑的挥了挥，这个白眼狼。

接下来的两场文试，萧思远直接采取放弃的姿态。

程玄清从一厚迭考卷中抽出一张涂鸦问道：“这是谁的？”

“太傅，是弟子的。”

萧思远连忙站出来承认。

程太傅并没有因为他良好的坦白态度就从宽处理，胡子抖得比先前还厉害些。“这些文墨不通，强词夺理，离经叛道的东西是你写的？”

啥，文墨不同，萧思远记得自己只是没有扯那些酸词滥调，全篇通俗易懂都是人话。强词夺理？仓廪足而知礼仪，不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天地不仁，圣人都不知道六合之外有没有鬼神，他哪里知道天地到底仁不仁。

“你，你大哥好歹也师承秦老太傅，你即便不能青出于蓝，也不能如此辱没你萧家的门楣。你……”

萧思远赶紧低头告罪，生怕直接把程太傅气的心悸发作。

六艺考核皆毕，这些身娇肉贵的小公子们，三三两两登上了自家来接人马车。只有萧思远来到自家马车旁，一把夺过卫林手中的马鞭，翻身上马，急奔而去。

萧思远呼吸着宫外鲜甜而自由的空气想，师兄们，我萧七要杀回来了。

“我不想做什么伴读？”

萧思远刚和童休他们去郊外赛马回家，额头上的汗珠还没擦干，就听卫林说父亲叫他。萧思远还以为是落选的消息传过来，正准备高高兴兴地被教训一番。谁知道，一进门就被告知了中选的噩耗。

“放肆，还反了你不成，这是你想选不想选的事情吗？”一掌拍在案上的男人带出长年累月带兵打仗的威势。一掌拍下去，连门外的横匾都落了不少灰尘。

原本就安静的大厅，现在更静的连喘气声都听不到了。侯爷怒了，侯爷这次真的怒了。

再看被训斥的少年，刚开始还被自己老爹的狮子吼震了震，但很快硬挺着脖子，又补了一句：“强扭的瓜不甜，皇上还能把我绑到宫里不成。皇上那日也说了，入宫一事，还要各位郎君心愿，君臣方能和睦。”

“哈哈，”威远侯被气的干笑两声“你还敢搬出皇上来压你老子，自古只有君上选择臣子的，你几时听过还有臣子去选择主子的？你恨老子逼着你回京待选，就胆大包天在比试的时候耍小聪明。定国公府的脸差点被你丢尽了。”

“那个太子殿下孤傲别扭，还有那个齐王自大蛮横，那皇宫，老太监手里抱着三尺厚的宫规禁令。连吃饭喝水，洗澡如厕都有条条框框，爹爹你做什么推我进火坑？”

“你懂个屁，”萧胜行自诩是个儒将，今日也被这混账儿子气的脏话脱口而出。再看站着的萧思远一口一个孤傲，一口一个蛮横，老侯爷气得将桌上的热茶一把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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