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仓息（1/2）

狭长的通道，从洞口进来之后，便再也看不见任何光亮，眼前一片黑暗，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

上夙泠秋夜能视物，倒也不存在什么行进困难，只是李伽亦却无法办到，比之之前原亦的身体，其实李伽亦目前这具身体到还算强悍，但是某些方面却还存在些许缺陷。

比如依旧现在……

迎面是一阵阵的温热水汽，不用看也能猜想个大概这山洞里到底有什么，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两人的行径并不慢，黑暗里两只衣袖下，直接交错，十指相扣。

上夙泠秋想起当初两人在人界的第一个夜晚，那时的她也是这般牵着李伽亦前进，虽然并不像现在这般的牵法，但是在那时，两人的前进却并不轻松。

手上的力道是完全的顺从，并没有像当初那般抵触着，上夙泠秋不怀疑现在自己若是忽然跑起来，李伽亦也会跟着自己一起跑起来，即便对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进了那山洞后，两人的行进一直都是在往下走，似乎是在向着山体内部前进，看这山洞周围的岩石，不像是人工打造出来的痕迹，但若是纯天然形成，却也不像，所以难免让上夙泠秋有些疑惑，这山洞的形成着实怪异。

一路无言，心头上横着的怪异感自进了这山洞就一直不曾消减半分，身体里的仙气和极阴煞气在不知觉间早已完成了融合，上夙泠秋一直没有说出口，但是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变强的同时，身旁的人也在莫名的虚弱。

尤其是融合之后的新生力量，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熟悉的强大，就好像只需心念一动，脚下的这座亘古万年的天山都会瞬间崩塌。

上夙泠秋从不对强大感觉到恐惧，可身体里这莫名的力量，让她这一路走来都觉得甚是不安。

“伽亦。”

“嗯？”

相处如此之久，两人之间的沉默向来是由李伽亦来打破，可是，也不知怎么了，上夙泠秋此刻就是迫切的想要听到李伽亦的声音，微微侧头，她可以轻松的看清对方的脸，平静的不像她的表情，没有焦距的眼，只要在她叫她的时候，才会闪烁一下，瞬间又黯淡下去，然后凭着声音看过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

停下脚步，心中是平静无波，手上紧紧牵着的人，也不由得停下来，四目相对，却只有一个人可以看见。

“怎么了？我当然不会骗你。”上夙泠秋看着李伽亦泛起微笑，但那黯淡无光的眸子，却让这笑容看起来悲伤得紧。

“可是……”

“这里有些黑，我有些怕黑。”

不待上夙泠秋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李伽亦却忽然打断了上夙泠秋的话，在说到“黑”的时候，还配合得蹙起了眉，四周张望了一下。

有些寂静，上夙泠秋也蹙起了眉，黑暗里相对的惊世艳艳的两张面孔，作出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相似至极。

“闭上眼睛。”李伽亦听见空气里有一声小小的叹息，然后只就感觉得心里一缩，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有那么些淡淡的伤感萦绕在两人之间，不知是谁的情绪。

紧蹙的眉头渐渐放开，黯淡的眸缓缓合上，嘴角的微笑皆随之变淡。

“好了。”

话音刚落，李伽亦便觉得眼前有什么拂过，带起阵阵清香，然后眼睛里像是涌进了一捧清泉，只觉得清爽无比，不受控制的睁开，映入眼里的淡淡光芒并不明亮，反而有些暗。

但是，却并不妨碍李伽亦清楚的看到眼前的人。

向来深邃的眸里，此刻满是担忧，甚至李伽亦还能看到隐藏在深处的些许不安，此刻忽然有些理解那样的话。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当真真切切碰到这样的人时，才会觉得那惊艳到骨子里的美，有多么让人不能自己。

“你只有这样看我的时候，我才觉得你存在。”

被这样明亮的眸子注视着，让上夙泠秋安心几分，那种你可以真切的看到对方，但对方却完全无法对上你的视线，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在两个世界，这样的的感觉，她再也不要感受第二遍。

“好。”

似乎并不诧异对方的力量，就算顶着人间规则的限制也可以开了她的天眼，而接下来的路，李伽亦就真的没有将视线从上夙泠秋脸上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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