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打架(1/2)
李琮珥见沈宁端杯子的手悬在半空,有些疑惑,站起身来掀开帘子,一眼就看到了楼下的蒙面琴师,他脸色隐隐有些不悦:“怎么是他?”
沈宁一口咽下杯中酒,招来门外候着的丫鬟,递了块碎银给她:“你去把那位弹琴的公子叫上来。”
丫鬟有些问难,银子也不肯接:“这个……公子您有所不知,那是咱们楼里新来的琴师。他脾气有些怪,是看人卖艺,入不了眼的客人,他是不肯屈就的,所以这银子使不动他。”
沈宁轻笑一声:“这银子使不得他,总使得动你,你去告诉他,就说有位澜之公子想请他喝酒,看他来不来。”
丫鬟喜滋滋地将银子揣回兜里,欢欢喜喜地去替沈宁传话,李琮珥透过帘子看到顾珩真的抱了琴,往楼上来。
他冷眼盯着沈宁:“我可不会请他喝酒。”
沈宁倒是有些奇怪:“小云不是替你做事的吗,你这么仇视他作甚?”
李琮珥冷哼一声:“谁说得清楚他到底是替我做事,还是替他自己做事!”
沈宁笑了笑:“替谁做事,一会儿你问他不就知道了。”
京陵之变当日,赫连均洞察先机,迅速将李琮珥转移出了皇城,原本他是安排了顾云宴在城外接应,可左等右等,没等来顾云宴反而等来了李琮钰的禁卫军。
赫连均当场被拿下,幸好他未雨绸缪让宋英东从一条路送李琮珥出城,不然此刻被锁在天牢之中的,就是他这个前皇遗孤!
顾云宴失约,赫连均被俘,之后顾云宴又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踪迹,李琮珥便开始怀疑他,于是潜意识将他当成了敌人。
沈宁沉了沉眉色:“一会儿他来了,你替我做件事。”
李琮珥看着她,疑惑道:“做什么?”
沈宁眸子一转:“你不是怀疑他吗,那就想个办法让他离开这里。”
当然,这不是沈宁的真心话,她真的的用意是不想再让顾珩再卷入是非之中,李琮钰如果真的来了太行山,势必又有一场动乱。
顾珩如今大仇得报,实在不宜再让他卷入这些是非中,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离开上尧,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思咐之际,门 “嘎吱”一声响起,带着黑纱的人抱琴而入,“听说有位澜之公子要听在下弹琴?”
沈宁背对着顾云宴,她朝李琮珥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开口说话。
李琮珥用煤灰画了个大花脸,看到顾云宴那双秋水盈盈的眼睛时,他突然就想把自己的脸给洗干净了。
他站起身,不着痕迹地将沈宁挡了,指了指旁边的案几,“你就坐在那儿弹琴吧。”
顾云宴抱着琴在案前坐下,手指浮动间,琴音缓缓流泻而出,如同一汪清泉顿时洗去了周遭的喧嚣和浮华。一曲罢,余音绕梁,久久不散,顾云宴站起身来,对李琮珥行了个礼:“殿下。”
李琮珥重重拂袖:“那是谁!”
顾云宴低声道:“赫大人的事,顾珩听说了。赫大人待我不薄,我一定想办法救他出来。”
李琮珥冷冷道:“你是烟雨楼的楼主,我一个落魄之人,如何敢使唤你,先生的事不劳你费心,你的琴既然弹完了,就走吧。”
顾云宴轻叹一声:“不管殿下相不相信,云宴确实没有接到过赫大人的传信。”
李琮珥眼中似有火光,不由出口:“好,就算你没接到密信,那我问你,后来我发求救信号的时候,你在哪里!”
顾云宴垂下眼眸,没有说话,那时他正在留风亭,等一个永远也不会来的人。
沈宁暗自琢磨了一下,前后联想,突然发现害赫连钧被抓的罪魁祸首竟是她,这算怎么回事!
李琮珥却不相信:“我倒不知道有什么人在你那里,能比我的事更重要。”
沈宁一哆嗦,却见顾云宴微微一笑:“原先我也是不知道的,后来才明白过来,在我心里已经有那么一个人,比赫先生,比殿下,比我自己都重要。”
李琮珥突然想到什么,揶揄道:“哦,却不知这个人比那叶姑娘如何?”
此话一出,沈宁心头一惊,却是有些期待顾云宴会怎么回答,可耳朵支了半晌,也没听到半句回答,此刻的顾云宴选择了沉默。
李琮珥却好似恶作剧得逞了一般,笑道:“叶绫罗在你心里重逾性命,还是不要随便拿来比较的好。”
顾云宴紧紧握着手心,沈宁透过缝隙偷瞄了一下,发现手指已被他握得骨节泛白。
李琮珥继续道:“李喆日渐式微,叶绫罗在皇宫里只会越来越不安全,你还是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赶快想办法将她接出宫来吧。”
顾云宴眸色一黯,低声道:“可我答应了一个人,以后要日日弹琴与她听,要同她过每年的中秋,她还没答应我,我如何能走?”
李琮珥一双眼睛清清澈澈地看着他:“这世上会弹琴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她非得听你一个人弹。再说了,既然没答应你,便做不得数。太行山盗匪横行,你还有许多事要做,不用留在这里!”
顾云宴心中一震,声音好似破碎了一般:“做不得数吗,可这是她亲口说的。”
李琮珥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说不定她是为了宽你的心,骗你的而已,你赶紧离开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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