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交租（1/2）

日上肩头，铺子里客人进出渐渐多了，两人也不方便多坐，唐酥就起身送了钱大小姐出去。她手里拿着包好的料子递给一旁的青青，嘱咐道：“这料子脏了得及时洗，记得别碰热水，用凉水洗了放树下晾一晾就能干。”

“唐酥酥，你家料子还这么讲究？”钱大小姐撑着伞等了半天还见她磨磨唧唧的，不免开口问。唐酥想这大小姐肯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暗笑了声回道：“衣裳衬人，注意些总是好的。”

她那笑哪里躲得过钱大小姐的眼，瞪了眼唐酥撑开伞说：“青青，快些走了。”

唐酥也就拱手道：“大小姐慢走。”

钱大小姐懒得理她，纸扇遮住了半个身子，连个后脑勺都不给人瞧。青青同唐酥点了点头，才抱着料子跟了上去。

她俩在铺子门口也不顾忌什么，唐酥瞧见旁人看她，也坦坦荡荡地瞧回去，还道：“客官瞧了这么久，不如进铺子里来看看？”她这般直白，倒让旁人心虚起来，也有扯不下面子进了铺子的，一来二去还真做了几桩买卖。

唐酥看在眼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自个清者自清，怕是不怕旁人怎么说，只是流言害人，就刚刚那几人指指点点的神色就让她心里不舒服，也不知道钱罐罐怎么过来的。她送了客去收拾茶具，旁边的伙计就犹豫地喊了句：“姑娘，这钱家的账…”

“方才那料子记一笔就好，算送的。”唐酥想也不想道。开张的时候大伙说这铺子难租她还没想过多难租，可一天的账下来她才知道一月二两银子的价确实是钱家送的。城东的物价高，好料子按城西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价出，赚头可不是一点两点。

“可这…钱家人留了五两银子。”伙计见她一脸疑惑，解释道：“姑娘送钱大小姐出去的时候，青青姑娘给的。”

钱罐罐还真不愁钱，不过给了唐酥也就收下，嘱咐了句：“下回钱家人来就别收。”说着下回，可过了好几天都没再见钱家大小姐的影子，没见着人唐酥也不多心去问，照旧做着自个的事情。西边那新招的两个人她还不太放心总要去转转，再说她娘那也招了好几个织女绣娘，又是帮忙又是学手艺的，摊子大了也就没有她能偷闲的日子。

等念起的时候，还是去钱家交租的时候。

这钱家老爷要她每月初三去交租金，过两日就是小暑，天热得她出门头上就冒了汗。唐母见她忙里忙外的也是心疼，就说：“又不是租田，租田交租一年才两次，你这二两银子月月跑过去，钱家也瞧不上，不如一年结一次好了。”

“娘，您这几天也在家歇着，别去忙了，这夏天的料子卖的差不多了，出多了也压货。”唐酥没回唐母的话，心里哪还不能知道钱家老爷的心思，也不知道钱罐罐回去说了没。她也不敢托大，还是穿了一身男装。

“布纺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你出门小心点。”见大顺牵着驴车过来了，就催了唐酥上去。阿斑跟着她屁股后面想要跟上去，被唐母扭着后颈皮拖了回去。阿点那只肥猫倒是灵活地很，两三下跳进了车里头，绕着唐酥喵喵喵的打转。其中无他，就是唐母做了点老家的特色菜布袋鸡让唐酥带过去。

“馋猫。”唐酥戳它的脑袋，阿点也不躲，眯着眼蹭着她的腿，把她新换的裙子蹭了一腿的毛。唐酥作势要打它，它也不躲，反而跳到了唐酥的腿上。

“跟着我去，可别跑远了。”唐酥给它顺了顺毛，“跑远了就卖了你，一身懒肉可值钱了。”

阿点舔着抓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食盒喵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听到没听到，唐酥又说：“你说你这懒样子，钱罐罐肯定不喜欢你。”

“她要是不喜欢你，我也把你卖了。”

“你

乖一点，回来给你蒸鱼吃。”

许是听到了鱼，阿点乖乖地翻了个身敞开肚皮，唐酥笑着揉了揉，驴车慢悠悠地晃到了钱家大门前。许是见过两三回，这钱家的老仆笑眯眯地同钱酥打了声招呼：“唐掌柜，来了啊。”

“啊，是，大小姐在吗？”

“在呢，老奴带您过去。”

唐酥抱着猫，大顺提着食盒。食盒香味飘出来，老仆闻着味就问：“唐掌柜也会掌勺？”

“是家母做的，老家的口味。”

“这菜闻着味就香，大小姐定是爱吃。她自小就嘴刁，家里可换了好些厨子。”说着还叮嘱说，“大小姐嗜辣，也爱鲜的，莫要拘着她，吃不上火的。”

唐酥点点头，一旁的大顺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缘何给自家姑娘交代这些，但他嘴笨也说不上话只得低了头。一路走来，才见着钱家院子里居然还挖了个池塘，老仆领她到池边的凉亭旁就不走了，顺带也拦了大顺的路：“大小姐在那小憩，钱掌柜自个过去吧。”

说罢取了大顺的食盒招了个婢女拿过去伙房热上一回，唐酥也只好让他带了大顺过去歇歇，抱着怀里沉甸甸的猫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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