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爱情相对论(1/2)
非色终于弄明白了谌西以往对他说过的一些话。
“我爸爸说我不适合做信徒。”
其实不是他爸爸说,是自然告诉他的,因为宗教定下了太多条条框框,不见得是自然的本意。
“我从一个艺术神圣论者变成了艺术游戏论者。”
如果艺术神圣化,那就成了宗教。而游戏的话,偏向本能。
“如果有了快感,你就大声喊出来。”
这件事对他来说难度不算太大,虽然害羞也是一种人类社会教化出的本能,毕竟不足以同自然本能相提并论。在最终对决里,通常自然本能会压倒一切。
比如现在。
他们在柏林的行程闲散到何种程度呢?可大致凭这一段时期内ZA的频繁程度来作判断,越频繁越闲散,大量的精力和兴致都是闲出来的,对于一直处于热恋期的这两位男士来说,第一游戏和娱乐地点当然是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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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色觉得酒店理应向他们征收额外费用,木床耗损折旧费,床具清洁费,风化损伤费,酒店名誉风险损失费。据说这是一个众多名流入住过的酒店,如今因为他们的本能游戏正承受着名誉蒙受损失的风险,如果这一幕被上等客人瞧见,定然给酒店造成致命的打击——凭什么两个基佬可以在这里完全投入,纯粹享受他们的下等乐趣?这间久富盛名,有着清白传统的酒店理应只负责招待理直气壮的异性恋,谁知道异性恋有多么不容易吗?X爱本身是个发自本能的玩意儿,自然界的游戏以及人类的娱乐项目之一,异性恋却被额外赋予繁衍后代的使命,这种功利性和附加性常常为□□带来难以预估的风险,在很多时候令他们不能尽情展示自己的能耐,而同性恋则无所顾忌,只要足够有热情和体力,他们就可以彻底享受情y带来的快乐。
而且从表面看来,上述现象还容易使人产生这样的误解——以为GANGCHANG比YINDAO更具有某种难以言喻的风情。
同为巢穴和容器,一方比另一方能高明到哪儿去?只不过这一方巢穴姓李,那一方巢穴姓张,各为其主,各伺其职,而谌西喜欢且仅喜欢的,是姓曾的这一方,姓曾是充分必要条件,在谌西眼里,天下就这么一个姓曾的,其他姓曾的人不在他这一套逻辑范围内,这套无理取闹的逻辑为虎作伥,助长了他那些娇横的所谓洁癖,使他不光看不上yindao,更看不上其他gangmen。
Finn的未来之所以注定灰暗,其原因就在于他不姓曾,这理由是如此的唯心,但放在最坚定的唯物论者面前恐怕也站得住脚,Finn即便叛祖弃宗改作曾姓也没用,他压根儿不在谌西的逻辑里,这套逻辑不按照直弯美丑贫富交情深浅等等等等分配机率,只按照一种标准:曾非色者,独得万千宠幸;非曾非色者,机会为零。
所以说这世界哪有绝对的公平可言?单恋者地位最为卑下,像那些犯错被黥面的奴隶,痛苦倒在其次,关键是尊严被践踏在脚底,日日头顶几个耻辱大字:我是情痴。
世人把求而不得的痴心看作一种妄念,甚至罪过。有时候连单恋者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罪。原本全世界的事物都可以一分为二的存在,普世价值总是主张开放、接纳与包容,唯有两个浓情蜜意的爱人合理合法的排它,闭关锁国,壁垒分明,防御工事之坚固,大约有防十级核爆的抗击打能力。
根本不存在什么一分为二的可能,一方面是他爱他,从另一个角度看,还是他爱他。
贞烈得好像连诡诈的辩证法都拿他们没办法,整个宇宙为他们放弃了自己的守则。
但总有像Finn这样的单恋者,没有受欺负的自觉,无视特权阶层的不公,一味的呈上他的赤子真心。在过安检的前五分钟,谌西和非色与谌家宝告别,走到安检入口排队等待。犹如电影中的经典煽情桥段,一个穿着黑风衣的高个子男人掐点出现,如风一样呼呼卷过候机大厅,长风衣向两边张开,使他看起来像一只巨大的蝙蝠,蝙蝠扑到安检队伍尾部的黑发青年眼前,“我来跟你说再见。”他在谌西前方定格下来,黑风衣垂落身侧,恰似蝙蝠突然丢掉了翅膀,哀艳绝望,郁郁寡欢,“我还能再见到你吧?”他犹疑不定的语气显得十分落寞可怜。谌西望着他,一时愣住了。
一旁的谌家宝最先反应过来,惊恐的发出质询,“Finn,天呐,真该死,你是从秀场逃出来的吗?轮到你上台的时候怎么办?你他妈是疯了,不想干了吗?”“我让他们换上一个替补模特。”Finn不太上心的说,他死死盯着谌西的眼睛,好不容易从这双总是镇定自若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点波动,他得迅速抓住这一线生机,蝙蝠才有可能从黑暗中被拯救。
谌家宝暴躁的走到旁边去打电话面对乱局。
非色轻轻的退出当下微妙的气场,缓缓走开一段距离,站到了谌西的侧背后,“抱抱他,Ian。”他在自己男人的耳侧吩咐他去拥抱另一个男人。谌西转头看了他一眼,非色朝Finn的方向努努嘴。
在眼下这一出横生枝节的离别折子戏里,若按下前情不表,在不知全本戏的观众眼中,很容易就要把谌西打为昏君,非色自然是惑乱君心的妖妃,而尽显忍耐、克制之爱的美人Finn,显然是良家出身,痴心错付,没有见过社会的险恶,人情的凉薄,凄凄然如雨夜娇花,着实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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