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想嫁给非色的初荞（1/2）

吃过早餐，大家回到客厅继续聊天，谌家宝基本已经完全清醒，把自己乱蓬蓬的头发一把束到脑后，“现在谈谈你俩的浪漫情史吧”她提议，“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谌西看了看非色，露出温柔的神色，他微微偏着头，思索了一会儿，目光渐渐飘向远一些的空间，他开始慢慢讲述那些零散而久远的回忆，微甜的，泛着苦涩的滋味，孤独忧郁的少年，咖啡馆的角落，往返于伦敦和爱丁堡的夜间火车，八月的话剧，没来得及相识便遭遇了长达十年的离别，冥冥中自有天意的重新邂逅，朋友发来的短信，一场灵魂的赴约，抵死般的相爱……谌西的语速缓慢，声音低沉，期间没有一个人发出任何声音，没有人打断他的讲述，大嫂和妈妈的眼里泛起泪光，初荞小心翼翼的看着奶奶和妈妈，小声问：“你们为什么哭了？”“为了上帝的怜悯。”奶奶说，在胸前画了十字架。谌家宝从头至尾安静而严肃，连谌沐慈也被那样一见倾心的少年相爱和跨越时光的神奇羁绊所感染，大家都沉浸在绵长、悠远、略带伤感而又充满神性的氛围里，连挨坐在非色旁边的初荞也把脸仰得高高的，大眼睛一眨一眨，仿佛被这个故事打动了。

非色发现，通过聆听谌西的讲述，他似乎成为了一个旁观者，从故事中抽离出来，看他自己经历过的这一切，竟恍惚隔世，清晰又邈远，而在这所有的经历中，哪怕有一个微小的错位，他们都可能就此别过，那些年少往事将在深长的时光里慢慢褪色、淡去，最终成为可有可无的回忆。

正如谌妈妈所说，非色再一次感受到命运的善意，神的怜悯。众生皆苦，爱生忧怖，然而神之慈悲在于神垂怜众生之苦，并为此赦免了“爱”。为此，非色突然有了胆量藐视这“苦”与“怖”，走过许多次惊险的旅途，跨越了山重水复，现在，伊恩是他的！还有什么比这一点更能让曾非色强大，并无所畏惧的呢？

故事讲完了，客厅里一片沉默，谌家宝首先打破了这沉默，“靠”她爆了句粗口，“这确定不是你现编的剧本？”她不想使自己看起来过于感动，“西西，你像一个狗血爱情剧里的男主角那样痴情，而且走狗屎运。”她耸耸肩膀，“简直不像现实中会发生的事。”“确实”谌西说：“遇到非色之前，我也不相信现实中会发生这类故事。但现在，我感激命运让我做一回狗血男主角。”非色转动着大眼睛看他，又轻轻扫视一圈屋内众人，他的声音平静而沉挚，“Ian和我都很珍惜这种幸运，也很感恩得到了各位的祝福……”

“当然，当然”妈妈首先表示附议，“非色，伊恩。这太好了……虽然我是一个基督徒，但你们能走到一起，我相信仁慈的上帝不会怪罪你们……神会保佑你们……”爸爸也开口了，“非色，从你来到我们家，你就不仅是谌西的爱人，也是我们的儿子，怀雍、沐慈和家宝的兄弟。实话说，我和你妈妈不是完全没有经历过思想上的博斗，就在前一晚，我们甚至想过有没有可能阻止你们……可是，当你踏进这个家门，我们看见伊恩脸上的神采，可能只有家人能一眼看出来，他简直像变了一个人，热情，调皮，活力焕发，话都变多了。那个瞬间，他妈妈看了我一眼，我们就心照不宣的投降了……他这样，这样迷恋你，等待了你十年，而你也一样……对于这样的你们，我们还能做什么呢？”爸爸稍稍停顿了几秒，“孩子们，不管以往错过了什么，或者将来还需要面对什么，我只希望你们永远彼此尊重，相互扶持，珍惜当下的每一刻，踏踏实实生活。”

“爸爸妈妈，谢谢你们。”谌西走到父母身边，分别拥抱了他们，他有点哽咽，“这本来是一件艰难的事，对于许多家庭来说，如果他们的孩子是同性恋,也许就意味着前景灰暗，生活变得无比糟糕……但是对于我来说，不仅受到接纳，还收获了你们的祝福。我非常荣幸，有你们这样的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非色跟在谌西身后，同样轻轻拥抱了两位长辈，“谢谢爸爸妈妈”他很自然的改换了称呼，“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激，但是能遇见你们，真的太好了！”

“耶稣基督，真主安拉，天神宙斯啊”谌沐慈开始调皮，“请赐予我一段更狂热更传奇的爱情吧，不然我要嫉妒得发狂了！”“你离众神远一点吧”谌西知道二哥不想把气氛弄得太感伤，笑着配合调侃，“你换女朋友的速度太快，神无法垂怜你。”谌沐慈哀嚎：“我已经快一年没换了好吗？”“哦？真是奇迹！”谌家宝插话说：“是甩不掉了吗？”她无视欲继续争辩的谌沐慈，转头对非色说：“非色，你知道吗？西西从初中起就有追求者，高中大学更是一大把，嗯……男的女的都有，但他一次恋爱也没有谈过，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谌沐慈甚至悄悄跟我说他怀疑西西性冷淡。”她打住一会儿，看见非色脸上逐渐泛起一股奇异的神色，忍不住有点想笑，“不过昨晚证实他并不是……不可能冷淡……”“闭嘴！”谌西脸都青了，大吼一声，站起身来把谌家宝往楼上拽，“你怎么什么话都敢当着人说？”“又没有外人”谌家宝格格笑，“爸爸妈妈也是过来人，初荞都去卧室玩自己的吸血鬼了。”非色尴尬的红着脸，看谌西一路拉扯着谌家宝去了楼上，谌沐慈凑热闹的跟着赶上去，余下众人笑着放过非色，“你也上去吧，看看他们有没有打起来。”非色如蒙大赦，迅速站起身也上楼去了。

一上去发现几人在对峙，谌西气得脸色阴沉，“你是不是偷听了？”他问谌家宝：“太无耻了，你怎么这么空虚！”谌沐慈哈哈笑，“谌家宝，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爱好！你怎么不叫我一起？”“去你们的。”谌家宝挥着手说：“我才没那么下作，去偷听你们干那种事儿！”“那你乱说什么？”谌西抓狂，“让非色下不来台。”“我有乱说吗？”谌家宝冷笑，“是谁偷偷拿了我的凝乳瓶？你知道那个值多少钱吗？嗯？那可是纪梵希的限量款！”这是使出了一个杀手锏，刺得谌西无话可说，顾左右而言他，“那个，那个……”“你以为我不会发现？”谌家宝嗤之以鼻，“女人对她的护肤品化妆品的敏感程度是你想象不到的，你这个自作聪明□□熏心的傻瓜。”谌西摸了摸鼻子，眼角余光瞥见非色上楼梯来了，他苦恼的看着谌家宝，露出求饶的神色，“别说了，对不起，下次赔你一瓶不行吗？”谌家宝嘿嘿怪笑，“没那么简单，都说了是限量款。……除非……”“除非什么？”“除非你告诉我，你们俩……咳……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非色已经走到他们近前，“昨晚我在上面……”他一步一步踏着柔软的地毯，步伐轻盈，脸色微红，表情沉静，“大多数时候他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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